在他目前的认知里,是不能理解这些东西的,文懿见他一点也不像记起什么的样子,也没有沮丧,毕竟如果这么简单,梅尔维加也不必那么苦恼了。
文懿笑了一下,又说,“你不理解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你也根本不会做偷别人东西这种低劣的事情,你也不必为这种事情困扰,我会帮你一起澄清的。”
大佬看着文懿在夜色中柔和又认真的表情,这个人就像这温柔的夜色一样让人看不清,但又让人着迷,他的语气坚定,好像他是真的那么认为,而不是在安慰自己,不是在说一些毫无边际的话,“你觉得我很优秀?”
文懿笑开,“不是我觉得你很优秀,而是你本来就很优秀,这是事实,很多人都觉得你很优秀,你强大、正直、英勇...”文懿恨不得把所有能想到的赞美军人的词都说一遍,“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你,但是喜欢你尊敬你的人一定是比不喜欢你的人要多的多的,你要相信我,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大佬很想说不觉得,但是奈何文懿说的实在太夸张,即使他说的稍微再朴素那么一点点,他也会按文懿想要的点头说相信文懿说的话,但是文懿说的那么多那么好的词,他觉得一个都跟自己不匹配。
他很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跟文懿说的根本就不沾边,但是看着文懿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他还是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无所谓他自己相不相信,只要文懿相信他是一个这样好的人就行了不是吗。
反正文懿觉得他好,那他就好,即使他知道自己有太多不好的地方,但是他可以藏起来,就像现在一样,藏的死死的,永远都不要被文懿发现。
文懿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着大佬的肩膀,天隐隐的泛青,宿舍有人陆续起床,走廊上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文懿坐直身体的瞬间,大佬也睁开眼睛,转过来静静的看着文懿,眼神清明,看着不像是刚睡醒,倒像是还没睡。
但是文懿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没有注意。
两人简单的洗漱过后就去了教室,王三和齐琪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因为昨天晚上好朋友被宿舍的人赶走,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王三说昨天他们走了之后齐琪还跟一个人打了一架,文懿觉得自己是安慰了大的又要安慰小的。
总之,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快帮大佬找到一些证据,最好能找出真正的小偷,要不然根本没法自证清白,只希望梅尔维加那边能有一些发现,要不然就靠他们几个,估计是发现不了什么。
吃早饭的时候文懿跟梅尔维加在医务室碰面,文懿把大佬的麻烦说了一遍,梅尔维加听了之后皱眉,“我一直盯着邓州,但是没有发现他跟哪个美术生有接触,大概另一个人已经知道邓州暴露了,所以谨慎的没有跟他见面,而且从以往的世界来看,这两个人也经常都是各自为战的,现在他隐藏起来,要找到他不太容易。”
文懿皱眉,“那怎么办,现在他们一口咬定是上将偷了手表,或者去调查一下那个有钥匙的学生呢?那个灭杀者手里的钥匙肯定是从他这里来的,也许会有发现。”
梅尔维加严肃的盯着文懿,“我会去调查那个人,但是文懿,你的重点弄错了,我们的目的是要让他想起来秘密文件,这才是你需要着急的事情,至于被诬陷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学校也没办法把他怎么样的,所以这件事情对我们的任务没有任何影响,不必管他…”
文懿哑了一下,他这两天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大佬的清白,他看着大佬被所有人排斥,那种心情大概是梅尔维加所不能体会的,他理解梅尔维加心系任务的心情,也知道他说的并没有错,但是他就是不爽。
他不想这样,为了完成任务,所以忽略大佬此刻的心情是对的吗?也许在梅尔维加看来,这个世界都是假的,那么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文懿想到,他跟大佬所有的交集都发生在这些虚假的世界里,他就无法再这样去理智的看待这些‘假象’。
他并不觉得大佬受到这种污蔑是可以不用去在意的,无论任何时候,大佬都不该被这样对待。
梅尔维加的调查只能在暗中进行,文懿这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直接去找了美术班的班长,想从他那里问出些什么,但是他对文懿他们成见比较大,貌似也认定他们就是小偷了,并不太配合,文懿的调查十分的不顺利。
而下午的时候谣言更是又进了一步,之前是说大佬偷了手表,因为文懿的袒护,现在变成了文懿他们其实和大佬是共犯,几个人一起偷了手表,虽然齐琪用在办公室的话反驳了,但是谣言依然越传越烈,连带着所有人看文懿的眼神也不同了。
文懿到不觉得有什么,无非就是被人疏远,再被之前有过纠纷的张启徳他们冷嘲热讽一番而已,不痛不痒的,一点都不在意。
但是大佬不这么想,之前无论被众人怎么说都神色不变的大佬一下子变得阴鸷起来,尤其是听着周围人那些无中生有的言论,还是他们看文懿的眼神,都让他觉得焦躁。
他觉得有一团火在焚烧着他的心脏,与文懿相关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煎熬,文懿从不知道,那个夜晚他说出的那些美好的词汇,其实与他并无关联。他内心的卑劣远比文懿讨厌的那些人还要多,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死死的压抑着那些想要溢出的卑劣的心情,无论是有人轻他贱他,怎样恶劣的对待他,他都只能死死的压抑着自己,文懿以为他软弱,其实并不是,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不可以,因为有人不喜欢,因为有人可能因为他做的事情遭受到非常惨烈的结果。
至于这个人是谁,他不知道,只是这想法很强烈,强烈到他心痛的地步,所以从来,他都遵从自己的内心,把想要毁灭一切的心情压抑起来。
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因为他,文懿被连累了,自己被怎么对待都可以,但是文懿不行,文懿那么好,不该因为他遭受这些。
一直以来死死的压抑着自己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不想发生现在的局面吗?那如果努力避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压抑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伤害文懿的凶手,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包括他自己。
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