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输血袋。”徐永安边调整血浆袋,边对护士说。护士迅速转身拿来输血袋。
冯灯继续道:“打开吸引器。”
二助纪长林打开吸引器,开始为患者做吸引。
“胃部肿瘤切除手术现在开始,”冯灯拿着手术刀利落地割开患者肚皮,指导一助韩乐,“先找到幽门。”(注:幽门是胃的一个部位。)
“找到了,教授。”
“给我镊子。”
“好的。”
“纱布。”
“好的。”
“3号线。”
手术室外,秦太太独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合十,焦急地等待结果。
宋新元与厉明洲站在窗旁,对着一片树影,时不时聊上两句。天空灰寂而幽暗,空中挂着一轮残月,月亮如同多年前那样陈旧且模糊。
厉明洲问:“你有几年没来这了?”
宋新元摇摇头:“谁没事儿来医院,我宁愿祝它关门大吉。”
“别曲解我的意思,舅舅在的时候,你没少往这跑。”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看我爸的。”
“对,我以为你们父子和好,以为你上了大学终于懂事了,没想到你是为了他才往医院跑的。回头想想,他大五能进这里实习是你帮的忙吧。”
宋新元没有否认,过了一会儿,低声说:“他没有我照样能进来。他后来考上千大的研究生和博士,在我爸手下进修是凭他自己的本事。我算什么?”
厉明洲察觉出他话里话外的失落,长叹一口气:“我们都知道,你一直真心把他当成朋友,否则也不会向舅舅妥协,但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根本对不起你的付出。”
被厉明洲这样劝慰,宋新元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接话。原来厉明洲至今不理解他为何对冯灯好,又为何意难平。到头来,他喜欢冯灯这件事,只有他和冯灯知道。这本是一个浪漫的秘密,却成了一场空欢喜。
“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你现在进了娱乐圈,更应该谨慎交友。”厉明洲见他不啃声,忍不住多说几句。
宋新元笑了:“哥,你仔细瞧瞧我这张脸,我早就不是小孩儿了。”
其实,他的脸庞依然圆柔,眉眼明净,看着就年轻,只是眼角多了几缕执着的怨气。他心里才累积多少恨、多少愁,便自认为历尽沧桑。这种自我认定是有些可怜的,厉明洲不想告诉他,怕伤了他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