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被玻璃划到。”谢云朗在床边坐下,伸手抓住他冰凉的手,“今天的事情,是我太不当心了。”
顾思安摇了摇头:“你瞧见林亦清没有?”
谢云朗微微有些诧异:“没有,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他刚才来见我了,他爸公司破产,债台高筑,承受不来跳楼自尽了。”顾思安低垂下眼睫,“我想他这一次应该是真的看开了吧。”
谢云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握着他的手。
虽然身体没什么大碍,顾思安还是在医院住了两天观察情况,出院那天,久不见面的赵澜居然也主动出现了,看见顾思安的时候,他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口道:“顾世平被调查了。”
“林亦清呢。”顾思安觉得这件事也算是意料之中。
赵澜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前几天他爸过世,家里琐事那么多,应该也偃旗息鼓了吧。”
顾思安点了点头,没有应话。
赵澜讪笑道:“前些时候我自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脸面继续待在这里。这是辞呈。”他说着,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你,某种意义上说,你也是受害者。”顾思安接过他的辞呈看了一眼,又还给他,“这个你先留着吧,等哪天我爸醒过来,让他决定你的去留。”
赵澜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顾思安已经跟着谢云朗离开了。
这两天降温,外面北风萧瑟,眼看又是一年的尽头。
顾思安乖乖站在那里,顺从地让谢云朗给他系上围巾,声音似乎也被围巾遮掩住:“再有半个月就该过年了。”
“嗯。”谢云朗唇角有一丝笑意,“这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
“别搞得有多那啥,这也是我们两个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顾思安显然不受用于他的话。
谢云朗侧头看着他:“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很长。”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咯。”顾思安低下头笑了笑。
***
冬季的墓园,仿佛比任何时候都更萧索一些。
林亦清看着他父亲的骨灰盒被下葬之后,整个人似乎也没有前些时候那样阴沉了。仿佛那层阴翳已经消失掉一样。他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咱们都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