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祈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到掌下的肌肉似是弹动了下，他一惊，松开了手。
刚刚那是什么？！
心跳么？？
韩祈还没来及多想，就听见裴烨发出挣扎般的梦呓声。
“不……”男鬼轻轻的哼吟。
韩祈再看裴烨的脸，不复刚刚的平静，他眉头拧成了“川”字，表情显得痛苦而难受，看起来像是做噩梦了。
“裴烨，裴烨！醒醒！”韩祈一边推他一边在耳边低唤。
男鬼深吸一口气后猛的惊醒，睁眼的瞬间甚至有一道淡淡的红光在瞳孔中闪过，又迅速恢复了灰白的颜色。
虽然红光消失的很快，但韩祈还是看见了，他心下一惊。
最近死鬼灵体异变的频率似乎变高了！
裴烨在看清叫醒自己的人后，一把将韩祈揉进怀里：“小祈……小祈你是我的，别离开我……”
“嗯，我是你的，不离开你，你也别离开我。”
韩祈在男鬼心口的位置亲了一下，侧过脸贴在他的胸口：“是做噩梦了？鬼不是不用睡的么？”
裴烨摸着韩祈柔软的发丝，似是平复了不少：“不算是做梦，鬼这种……更像是电流波动吧，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房间里，我好像……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什么意思？”韩祈担忧的问，“是哪里不舒服么？”
裴烨摇摇头：“倒不是不舒服，只是感觉自己更像个活人，七情六欲变强，对你索取更多，会疲劳，会像做梦一样看见一些影像……”
“小祈，我刚刚梦见了一件事，我不确定那只是梦，还是我记忆的一部分……”
屋内的暖气开的很足，韩祈伸出两条光裸的胳膊抱着裴烨的脖子，也一点不觉得寒冷：“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父亲，梦见他死去的时候……”
“我好像还很小，去父亲的书房找他玩，父亲不在我就躲进了书房的矮柜里，父亲后来进来了，我想要逗他就还是没出来，又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人，从我的位置看不见那人的样貌……”
“我父亲身体不太好，一直在服药，他们两人说了会儿什么，我父亲看起来有些不舒服，那人帮忙把药瓶递给他，我父亲吃了药就很困倦的样子……”
“那时的我一时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冲出去时，那人已经走了，而我父亲已经靠在沙发上没了呼吸。”
“……裴烨，这不是你的错。”
韩祈因为自己父母的事自责了十几年，裴烨的表情他太熟悉了，那是自责，是怨恨，是后悔，他不由得出声提醒，不想让他和曾经的自己一样，背负那种痛苦。
裴烨尚算镇定，大手抚在韩祈光滑的肩膀上：“这个梦，还没结束……后来，画面一转，我看见你站在一座高楼的楼顶，我喊你，你听不见，然后……”
“然后？”韩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裴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你在我面前，跳了下去，我来不及抓住……”
“不可能的！梦是反的。”
韩祈埋头抱紧了男鬼的脖子：“我才不是那种轻而易举放弃自己生命的人，而且，你会飞的啊，如果那样，你也可以抱着我安全着陆的，不是么？”
“是呀，我会飞的，怎么会让你出事……”
男鬼自嘲的笑了：“小祈，我太怕失去你，变成了胆小鬼，老婆，别嫌弃我。”
“不嫌弃，”韩祈用脑袋在男鬼胸口蹭了又蹭，“胆小鬼也是我老公。”
他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鹿眼深深的撞进男鬼灰白的眸子里。
“裴烨，我爱你……”
男鬼一愣。
这是他的小妻子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郑重的，认真的，说那三个字。
韩祈对他的依恋他当然感觉的到，但从没想过带着小傲娇和小羞涩的男孩子会有一天这样珍而重之的对他说这三个字。
呵，这话应该他先对他说的。
细密的亲吻落在额头、鼻尖、脸颊，然后是唇畔，裴烨低沉的嗓音撞在心间：“小祈，我也爱你，生死不变。”
韩祈红着脸抬起头：“嗯……节制一点，今天不能再……”
“呵呵，你怕啦？”裴烨摸着男孩子光裸的脊背，“我又不是真禽兽，爱你就把你做到死。”
韩祈自闭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不就是裴·禽兽·烨么……
他戳了戳男鬼的胸肌：“我跟你说个正事儿。”
裴烨抱着男孩子稍稍坐起来一些：“我猜，你想说的应该和我想说的差不多。”
“你也发现啦？”
韩祈眨了眨眼睛：“我们这趟没白来，你家，看起来是真的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