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开船了,回来了再。”
白恒扫了她一眼,拿了东西就留步伐匆匆离开房间,苏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木讷的依旧把青瓷小碗放在桌子,她就坐在木凳上,一动不动。
因为怕雨下大了,会涨潮。
白恒就没有跟他们说太多话,船公撑船缓缓离开,那上面除了有林叶城和他大哥,还有其他的年轻商人。
白恒在岸边看林叶城进去了后,才撑伞和邵桑回去的,他现在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想着单独住到别间。
苏眉看着他在屋子收拾东西,没说话,只去厨房又把甜豆汤煮了煮。白恒进进出出几次,那汤热了又凉,凉了又热,他都没有动。
“以路。”
“把汤喝了吧。”
邵桑帮忙把东西搬出去时,苏眉又说了声,白恒这才觉察到她在这里待了很久,声音里带了几分卑微的笑意。
白恒看了她一眼,心里五味杂陈,他走过去,端起桌子上的甜粥一鼓作气喝完。末了把碗放到桌上,转身出了屋子。
敞开的门外是噼里啪啦的雨声,比珠玉落盘声音还清脆响亮,苏眉看了眼那个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以路。
从今以后,你都不用再看到我了。
来生,还是做一个男子吧,爱也洒脱,去也逍遥,不必依附于人而活,真好。
外面下着大雨,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白恒只感觉自己有几分疲惫感,在房间画画练字都聚集不了心神,便卧在床上睡了。
这一睡,到了傍晚都未出房间。
邵桑本还想问问少爷府里的事儿,老爷不在家时,基本上都是少爷管事,但少爷似乎一直在睡觉,他也就没有去打扰。
芙儿本来伺候着少夫人洗浴休息的,但苏眉让她出去,自己一个人弄就是,芙儿没疑其他,垂头退出房门。
苏眉洗浴过后换上了新婚时的大红嫁衣,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里的女子看了好久,清丽美好的面容,只是少了灵气,显得颓靡卑微许多。
从发饰到眉眼,到嘴唇,苏眉都戴了首饰上了妆,都说女为悦己者而容,的确如此。
夜色深了的时候,白府寂静一片。
雨停了。
苏眉一袭红衣开门出去,绕到了白恒住着的别间,推门进去时屋里人还在沉沉睡着。苏眉熬煮甜汤时加了点东西,无毒,只是让人睡得熟而已。
苏眉看着榻上青年人熟睡的眉眼,蹲在旁边发呆了好久,直到腹部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感时才回神,扶着床榻上去,躺到白恒身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疼痛感简直像要撕裂她,苏眉记得掌柜的说这种毒药发作起来很烈的,她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十指相扣扣紧了白恒的手指,甚至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渗出细细碎碎的血丝。
苏眉的脸色很快就变得苍白,她靠在榻上人肩头,咬牙,粗重着呼吸紧闭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