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初揽住他的脖子撒娇,“左右您也在这儿坐不下去,不如我带您去找父皇?”
戚澹容眼睛一亮,“你知道他在哪儿?”
夜晚,宫中各处都点起了烛火,唯有这顺宁殿内一片漆黑,外头那株桃树郁郁葱葱,如今不是桃花盛放的日子,夜晚树冠茂密,几乎将夜幕的星子遮了个严实。
“今日是爹爹忌日,父皇定在顺宁殿抹眼泪呢,您去瞧瞧,省得又醉一夜。”
戚澹容站在夜色中,耳边忽然回响起方才华初说的这一句,他看着面前这座沉睡在黑暗中的宫殿,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这是他初次踏入顺宁殿内,在嫁到大陈之前,郁皇后与晏雪声的那些事他就有所耳闻,只是未想到晏雪声竟情深至此,连顺宁殿都一并封锁,不许他人踏入。
顺宁殿偏殿的门开了一条缝隙,戚澹容小心钻了进去,乍一站在殿内,他便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怀章哥哥……”
他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漆黑的殿内传来他自己的回音,戚澹容冷汗湿了后背,白嫩的手指尖都在瑟瑟,他胆子小,也是怕黑的,如今踏入这陌生的地方,他只想转身就跑。
可这酒味分明说明晏雪声就在这里,想到此,戚澹容咬牙止住了身上的颤栗,又大着胆子朝里面迈进。
才走了没几步,他先是看见了地上碎裂的酒坛,接着那醉醺醺的晏雪声便进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怀章哥哥!”
戚澹容一惊,忙绕过满地的碎瓷朝他跑了过去,喝醉的人如同一滩烂泥,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人扶进自己怀中。
“怎么喝成这样?”
戚澹容皱眉擦拭他身上的酒水,待看见他眼尾清晰的泪痕时,他的动作顿了顿,心里越发闷痛起来。
他知道这人心里放不下郁皇后,只是到底已经过去了五年,又何必为一个早已逝去的人这样伤身?
戚澹容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幕,还在暗暗发愁要怎样才能把这醉得起不来身的人挪回宫里,就忽然被滚烫的手掌紧紧箍住了腕骨。
不知何时晏雪声睁开了眼睛,夜色中他那一双眼血红,如同狩猎的猛兽一般,口鼻间喷出的热气让人胆寒。他不声不响地将戚澹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看他许久,忽然沙哑喃喃,“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