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可能不那么信任我了,”谢知周说:“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愿意。”
他伸手紧扣住季泽恩的手,两枚戒指碰撞在一起。
“泽恩,以前我做错了很多事,”谢知周认真地看着他:“但是现在我确信,和你在一起,我无所畏惧。”
呼吸交错,暧昧至极的时候那句一生的承诺不是心血来潮。
谢知周从未给什么人许过一生。
一生对他来说太漫长,而漫长也就意味着,丰富多彩的新鲜事物,声色犬马的人间诱惑,没有什么可以是永恒的。
然而他在这个夜晚,把一生许给了一个人。
不过幸运地是,那个人也把一生许给了他。
两人背着大包小包,手里还拎着桶和垃圾袋,饶是如此,还是一人腾出一只手来,紧紧地握在一起,沿着并不平坦地山路往下走。
行至山脚,季泽恩忽然对谢知周说:“去见一个人,好吗?”
谢知周目光顿了顿,点点头,跟着他往那个方向走。
见到“监狱”的字样的时候,谢知周只有意料之中的坦然,他接过季泽恩递过来准备完善的资料,揶揄道:“早就准备带我见家长了?”
“带你的警察和办手续的不是同一个,想说什么随意。”
谢知周转身,办理好手续,跟着狱警往里走。时间匆忙,来不及重新办审核手续,因此他是借着季泽恩的身份进去的。
玻璃窗对面的男人脸上布满岁月的沟壑,比同年龄的人更显苍老,却依稀能看见他年轻时俊朗的容颜。
谢知周接过听筒,和对面一脸讶然的男人对视。
“爸。”他说。
只一个字,季父眼里的惊讶就散了。他理所应当地明白了一切,眼里浮起了并不明显的水花。“好孩子,”季父喃喃道。
他极为认真地打量着谢知周,恨不得把儿子选择的男孩的每一寸都刻进心里。两人都没再说话,直到短暂的探视时间快要结束,季父嘴唇翕动,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祝你们幸福。”
出来之后,谢知周有些沉默。季泽恩也没去问他们说了什么,两人运气好,刚走到车站就碰上了那趟难等的公交车。
因为地方偏僻,公交车上人不多,他们两个并排坐在车后方,旧式的公交车车窗半开着,呼啸的风掠过发梢,还有汽车行驶的轰鸣声,让周围显得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