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天沉默着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这样的反应让沉越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刚准备再度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铭天直起身体，宝石般的眼睛里神色平淡的和他对视了一眼，突然低声问道。
“你不恨她么？”
“她？嫣然么？”
沉越听到他问这话，下意识吃了一惊，但随即又平静下来，被病痛折磨了二十多年，看起来比平常人都好似苍老几岁的男人不知为何，此时在恢复正常的样子之后，他居然还能够立刻露出笑容来，思考了一会后镇定的摇了摇头。
“我本来应该恨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恨不起来。只是仍旧觉得她很可怕，并且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
铭天看着他的神色变化，眼底好像有一点困惑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仍用那种淡淡的语气说道：“你当初不该喜欢上她。”
沉越闻言点了点头，神色在提起放弃梅嫣然的时候，竟然多了几分轻松，黑沉沉的眸子里神色倒是更加复杂了，似乎想起了其他的什么事情：“说的没错，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我当初却一直都看不出来，最后落到了那种境地，要是没有遇见……算了，不过是些冤孽，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沉越说完话就靠在软枕上，整个人的神色是淡然而平和的，即使他是刚刚清醒过来，但从表面上看来就好像他一直是个正常人一样，一点不自然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来，铭天盯着他的动作和神情好一会，宝石般的眸子暗了暗，再次开口问道。
“醒来之后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不觉得不习惯么？”
“并不觉得不习惯。”沉越听见他再度开口，眸子里的神色似乎柔和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转过头来看着他的时候，表情却有些欲言又止，“我虽然二十多年来，一直疯疯癫癫的没有醒来，但有些时候其实意识深层是清楚的，知道时间已经这么一年年的过去了……你知道么？当初我并不是因为嫣然而完全疯掉的。”
铭天闻言有些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觉得自从梅嫣然讲述开始，他自己所认为的，那个疯狂的迷恋着当年不可能投入自己怀抱里美丽娇媚梅嫣然的亲生父亲，自从刚才沉越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就有点合不上模子，这时候还偏离了更远：“不是……不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