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助脸色微红,“我那也是怕孩子有个闪失不好跟他家长交代嘛。”
原来刘老师在接到苏瑭的电话后就急忙赶到了幼儿园,结果这个男人却硬是不肯把瑱瑱交给她,还怀疑她是人口贩子,真把她给气死了。
苏瑭将车钱还给男人,哪知男人摆手不肯收,他将钱塞到男人手上,谢过男人和刘老师。
李特助和刘老师互相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苏瑭牵着瑱瑱的手往家走,心有余悸,“瑱瑱,你答应爸爸,以后不管多晚,只要爸爸没有来接,瑱瑱都不可以一个人离开幼儿园好不好?”
“好的,爸爸,瑱瑱知道错了。”小团子紧紧握着爸爸两根手指摇头晃脑地说。“爸爸,你怎么了?”走了几步,小团子发现爸爸靠着一棵大树很不舒服的样子。
“爸爸没事。”苏瑭靠着树等着那抹晕眩过去,他身子是越来越弱了,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竟然又苟延残喘了六年,幸亏六年前没有去复诊,否则他一定撑不过去,这些年,他一直靠着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没有血癌这回事儿,才撑了过来,但最近他发觉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苏塘用手包住瑱瑱的小手,鼻子发酸,若是他走了,瑱瑱怎么办呢?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很久了,想来想去,只有小爱可以托付,可是他已经拖累小爱太多了,小爱连孩子都帮他生了,他怎么忍心再连累小爱?况且小爱去澳洲游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把瑱瑱送到福利院吗?他舍不得也不放心。
要把瑱瑱送回那个人身边吗?
可是他凭什么呢?
六年前他残忍地抛弃了那人,现在又怎么有脸把瑱瑱送回去。这六年来他一直躲在一个小城市,他知道那人不会放过他的,只是希望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已经放弃了找他。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苏瑭才终于豁出去了,带着瑱瑱回到了这座城市。
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尽了,苏瑭撑着身体给瑱瑱做了晚饭,自己则端出昨天剩的地瓜连热都没有力气热了,就那样囫囵吃起来。一个小勺子伸到了他碗里,苏瑭一把握住瑱瑱的小手,“瑱瑱不可以,爸爸说过了,瑱瑱还小,吃这个东西会痛的。”
“可是,瑱瑱想吃。”小可怜看爸爸吃得很香的样子,而且地瓜看起来好好吃,不然爸爸也不会每天吃了,可是爸爸坏,都不给他吃。
苏瑭鼻子发酸,“瑱瑱乖,等瑱瑱再大一点就可以吃了。”他的钱不多,除了每月必须存起来的钱,剩下的只能保证瑱瑱吃饱。
瑱瑱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地将小勺子给缩了回去。
将瑱瑱哄睡后,苏瑭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躺了一会儿后,稍微有点精神的苏塘将枕边的铁盒子打开,拿出一张银行卡就那样看着,当初因为要瑭瑭,他花光了大学和高中打工挣下的所有积蓄还欠了高利贷一大笔债,更因为未婚生子被学校开除,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拿到,这些年他做过很多工作,攒的钱还了债之后剩下不到三万块,根本不够养育瑱瑱,他必须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再多挣点钱。苏瑭将银行卡放回去,躺下来抱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团子,“瑱瑱,我最亲爱的宝贝。老天,求求你,再多给我点时间,求求你,只要让我看着瑱瑱长大就好,求你了。”从来不相信神佛苍天的苏瑭竟然开始乞求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