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佑没有给予他回应,只是伴随着砰的一声客厅里恢复了寂静。他眼神呆滞地拿起手机,手指无力地摁亮了屏幕。二十多条未接来电重现在眼中,深深地刺痛了视网膜。
【千赫……朴千赫,对不起……对不起……】他深埋着脑袋,无助地低声唤着朴千赫的名字,果然还是晚了。
冬至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一副萧条的模样。朴千赫走在路边,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脚边全是枯黄的落叶,踩在脚底清脆作响。他无力地拿着那束包装精致的鲜花,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终是松开了手。
花朵脱离了枝叶滚落在肮脏的地面,纯净的蓝色沾染上洗不干净的污黑。朴千赫望着前方,寂静的雪依旧下着。昏黄的路灯照着地面,拉长了他孤独的身影。
漫无边际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只是偶然间抬起头的时候,熟悉的建筑物就出现在眼前。那是他早晨离开的地方,想不到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回到这里。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独自想着令人嘲笑的事情。
没有力气拿钥匙,敲了好几下门才听见里面传来拖鞋及地的声音。开门的是朴管家,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扶着门口的人,迎面就是扑鼻的酒气。
【少爷怎么喝酒了?】老人扶着他进到屋里,看着朴千赫半眯着眼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多少有些焦急。【信佑来了,在二楼呢。】
听到张信佑的名字,朴千赫猛地睁开半迷醉的眼睛。他强撑着身体从沙发上坐起来,眼前突然一阵强烈的晕眩。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拉着朴管家认真地问道。【张信佑来了?】
看到老人再次点了一下头,他才相信这是真的。突然之间只觉得胃里涌出一股子腥甜直冲向喉咙,他忍不住地靠在沙发上咳了起来。老人看了心疼,忙递了水给他。朴千赫接过水就往口腔里灌,呛住了咽喉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胸口积压着一股火,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只是意识好不容易恢复的时候,他已经踏上了二楼的楼梯。脚步怔在原地停滞不前,张信佑就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他。
打了照面的两个人彼此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样安静的对望就已经像隔了一个世纪一般。朴千赫紧握着拳头,脸上却没有表情。站在他对面的张信佑终于开口,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仍旧是千篇一律的‘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为什么每次只有一句对不起?为什么总要用对不起来搪塞自己的过错?为什么总是天真的以为他一定会接受这句毫无意义的对不起?!
张信佑,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只要随随便便一句对不起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么?你就这么看不起我的感情?!
朴千赫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张信佑的手腕,大力地往房间里拖。那是他第一次想要在张信佑身上宣泄怒气,所以在信佑慌张地想要挣脱的时候,他已经把他摔在了床上。
【少爷!】朴管家急急地赶过来,生怕他们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出去!】朴千赫背对着他,大声地怒吼。
【少爷,你别这样。其实……】
【出去!滚!】朴千赫黑着一张脸,愤怒地把朴管家推了出去。然后关上房间的大门,从门内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