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手握暖炉,刚向景阳宫疾走几步,脸色就苍白下来,捂住胸口重重的咳了数下,咳得越来越厉害,他颤抖的从怀中摸出锦帕,却再也止不住剧烈的咳嗽,眼前一阵昏黑,顺着墙壁慢慢滑了下来。
“殿下!”在他眼前越来越黑暗的时候,他模模煳煳听到了宫娥的惊叫声。
香烟袅袅,金纱坠地,眼前模煳一片,只看见有人坐在桌前泡茶,杯盏轻轻相撞,上等的珐琅瓷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以显示泡茶之人此刻及其不稳定的心情。
慕天轻叹一声:“娘娘,您就别糟蹋微臣那上好的茶具了。”
“摄政王无须担心。”清亮甜美的女声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扭曲,“对比摄政王日日为国政劳累辛苦,哀家小小泡茶还不需摄政王操心。”
“近日身子坏了,倒不是日日操劳的原因。”慕天揉着眉心,“太后娘娘如此为难微臣却是为何?”
对面的宫装女子听了此话,放下手中的茶壶,坐了下来。
“听闻摄政王这几日日日不得安寝,可是因为此才病情加重?”
慕天愣了愣,随即撑起身体,微微摇了摇头:“太后娘娘此言,微臣不敢赞同。”
“这么说……”轻轻一声叹息,“微之可是梦见了那个人?”
“娘娘聪慧无人能及。”说着,慕天有时剧烈咳了起来,然而眉目间尽是温柔,丝毫不见痛苦,“数年……他已数年不入梦,这么多年本王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到现在他依旧不肯原谅……直到他忌日快到的这几天,突然就梦见他了。”
宫装女子此时显得有些哀伤,淡淡问道:“是……什么样子的?”
“初见他时候的样子……才十五岁,一身黑色滚金龙袍,指尖夹着一朵盛放的木棉花,就站在木棉树下对我微笑,好看的像刚从天上下来的仙人一样……”说着,又剧烈咳了起来,却不肯停下,“有时候梦见他,顶多只是十六七岁,一直都微笑的,就轻轻坐在我旁边。我那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怕吹一口气他就散了,他那样笑着看着我……”
“微之。”宫装女子微微皱眉,声音略微有些急促,“你的风寒已经拖了一年多了,再拖下去可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微臣知道……请娘娘不必挂怀。”慕天勉强站起身来,弯下腰行了一礼,“这次来娘娘这里,主要是为了陛下的事,陛下再过两年就可以亲政,是否……”
“慕微之!”宫装女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清秀的脸上怒火昭然,“哀家是不是说过,先帝密诏里的话,若你不听,哀家就要代你执行!”
“太后息怒,微臣不敢。”慕天脸色一变,便咳边应道。“微臣自当尽心竭力辅佐帝君,以保盛世太平。”
“哼,每次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哀家听这话已经听得够多了。”宫装女子轻叹一声,摆了摆手,“罢了,摄政王应也累了,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