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缓慢的将白皙的手指在自己面前摊开,在看清手上沾染的都是暗红色鲜血时,浅棕色的重瞳骤然暗了暗,另一只手更加抱紧了怀中的情人,强忍住自己心底的恐惧低声喃喃道:“会没事的……我刚才已经发了烟花,师兄马上就会来……”
说完这话后,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放松了自己的怀抱,从慕天的袖摆里掏出了许多药瓶来,急急的低声问道:“这药哪一瓶能吃?微之?”
慕天听见他的声音,本来因为剧痛有些涣散的眸光聚了聚,在他手上的那些药瓶上扫了一眼,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身下的痛楚便又剧烈了几分。他扣着重华的那只手已经嵌入了他的手腕中,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腕迅速流下落在他的白衣上,沾染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白……”
“白色的?”重华闻言立刻将其他药瓶抛下,一只手就弄开了那白色的药瓶,将里面剩余的唯一一粒绿色药丸给他服下,紧紧盯着怀中人的反应。
服下药丸许久之后,慕天喘息一声后眨了眨眼睛,神智似乎比刚才清醒了几分,纯黑的眼眸暗暗的看不出情绪,那张美丽苍白的脸颊却仍因为剧痛而扭曲,薄唇上斑斑的都是咬出的血渍。
“重华……”
“我在这。”重华听到他气若游丝的说话,知道因为刚才妄动真气,这时候慕天可能是真的要早产了,又想起自己刚才那一手鲜血,只觉得自己心里颤的不行,脑子里骤然响起了那时青缘的那句“吉凶未定”,目光幽幽的几乎没有焦点,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
慕天怔怔的看着他此时惊惧中带着悔意的神色,似乎能够知晓他此刻心中的担忧和害怕,薄唇刚勉强勾起了一个微笑,下一刻那笑容却被又一波袭来的剧痛扭曲,只是听他仍断断续续的低声说着,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楚。
“……我……骗了你……”
重华紧紧抱着他,闻言全身骤然一僵,心底顿时升起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惧,重瞳牢牢盯着他的脸颊,突然低低的咳嗽了两声,随即颤抖的将唇贴在了他的额头上,低声喃喃道:“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一句话都不想听。”
“不……趁着我还……清醒,有些话……”慕天看着他仓惶中带着恐惧的神色,一直抓住他的那只手颤抖着松了开来,指尖带着血迹缓慢的抬了起来,似乎想要抚摸他的脸颊,纯黑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剧烈挣扎着,却最终沉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