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论我怎么回朔到那一刻，答案都一模一样。我还是会做那样的事情，他仍然会死。”
重华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抓紧了自己的手臂，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来，眼前却骤然一片模煳。
“我也无数次想过在那个谎言之后，如此残忍对待他的理由。假若这一切重新来过呢？我还会不会这么做？”
长久的一段沉默。
整个小院随着他的沉默而沉默，连不远处的木棉花开落都再也没了声响。
“依然会么？”过了片刻后，重华却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带着沉浓的叹息轻声问道。
那并不是慕天的声音。
屋子里难道除了慕天还有其他人？
重华听到这个声音后，微微怔愣了一会，手指颤抖的抬起来本想要开门，可在犹豫了片刻后却又往前走了两步，修长的手指将那半掩着的木窗推开了一条缝隙，看到了屋内现下的境况。
正对着窗户的那张床畔靠着一个身穿衾衣的人，还能隐约看到那人似乎披着一件大氅，而他的容颜在此时些微的阳光下照亮了半边，勾勒出了美丽的眉眼唇瓣，只是那双纯黑的眼眸里，倒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重华站在窗边，定定的看着他。
他定定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人，看着那副从未见过的苍白憔悴的容颜，看着那个人灰白色的长发坠落至肩，看着那个人的手腕削瘦的已经见骨，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是神色仍温柔平和。
在床畔不远处的地方，坐着另外一个他极为熟悉的人。
着一身浅金色龙纹王袍，头戴玉冠神色凝重，容颜清秀却有威势的滇北王楚元昊。
刚才的那个问句，就是他问出来的。
慕天听到他的问话，放在膝上的手指虚握了一下，唇边勾起了一点微笑，可是整张脸的表情却有些可怖：“……是，我无数次的想过，最终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楚元昊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微之，你身体不好，这些事情你不要再想了，还是好好养伤才要紧。罗儿皇上还有你师妹和胡笳十八府……他们都很担心你。”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慕天疲惫的将那一点微笑放下，目光飘忽的看向重华此时所站的地方，似乎透过了他的身影看向了更远处的那株开着木棉花的大树，那目光淡淡的没有情绪，却看的白衣人颤抖的更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