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有人威胁了他,威胁应该就发生在第一次上庭和第二次上庭之间!”
顾栖川道:“庭审阶段能见被告的只有亲属和律师…”
陆盏立即道:“当年请的王律师一直尽心尽力地帮我,包括二审时他也极力配合,所以他应该不会被买通。”
顾栖川:“那就只可能是当年负责做精神鉴定的医生了,借鉴定的机会帮厉俊做传声筒,还记得是谁吗?”
“……”陆盏记得清清楚楚:“是苏隆。”
“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法院委托中心医院配合,在鉴定时,苏隆要求和病人独处,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足够一个精神科的医生突破病人心理防线拿捏要害做出威胁了。”顾栖川摸上陆盏的脸颊:“我现在都怀疑,苏孟误诊你的病,也有更可怕的目的。”
“什么…”
“如果苏隆真的代替厉家出面威胁你父亲,就足以说明他们两家早有交情,苏孟误诊,只是为了掩盖那场车祸真正的后果。”
陆盏细想了想,当年秦灼刚刚和自己在一起时,确实还算上心,如果车祸真的撞出重伤,秦灼应该也会追究,但如果只是轻伤,就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被药物加重健忘症状的自己,也不可能想起去追究这场车祸的肇事者。
苏孟害自己,不仅仅出于对秦灼的感情,更可能是因为他是被厉俊授意来防止东窗事发的。
“苏隆父子应该是从工程事故后就盯上我们家了。”陆盏越想越恐惧:“那爸爸是不是也被误诊了?!如果真是遗传,怎么我就好好的?!”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苏隆给了假鉴定,二是,你不是他亲生儿子。”
陆盏笃定地:“显然就是第一种!”
“向法院再次申请鉴定吧。”
顾栖川拿过手机打算将这件事委托给顾氏的律师团,打开手机后,却先看到一条新短信。
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发短信了,他的短信提示一直都设置为静音的。
顾栖川看了一眼发件人,是洛迩,短信接收时间是10分钟前。
点开短信,里面的内容却让顾栖川瞪大了眼睛:
【顾先生,你终于拥有真正的小灯了。
看到你过得开心,我也很知足。
对不起,无意来打扰你们的甜蜜。
贪心的替代品应该灭亡。
我这枚“帕罗西汀”,最终的归宿是
融化在红色的水里。】
陆盏眼见着顾先生脸色忽然白下来,连忙问怎么了。
顾栖川顾不上解释,拿了车钥匙就往车库赶。
他们赶到酒店,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打开了洛迩房间的门。
一眼看过去,房间里并没有洛迩的身影。
陆盏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顾栖川却直奔浴室,玻璃门关着,却没有反锁。
他的呼吸已经乱了,陆盏见他犹豫,不明缘由地直接推开了浴室的门,一股血腥味立即扑面而来:洛迩惨白着一张脸仰躺在浴缸的边沿,他脖子以下,都被血色的水淹没了。
像是真要融化了一样。
陆盏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身后忽然传出一阵极为痛苦的惨叫,他才回过神,转身看去,一向从容自若的顾先生,正捂着脸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明明是个高大的成年人,在墙上映出的影子却更像一个瘦弱无助又极度绝望的小男孩。
陆盏记起来了,顾栖川的母亲就是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的,那一年他才15岁——眼前如出一辙的一幕对他而言是何等残忍!
顾栖川没有像15岁那年一样孤独地坠入黑暗的角落里,陆盏及时抱住了他,他调转了一个姿势,让顾先生避开了浴室里这一幕,他自己看着洛迩紧闭的双眸,最先反应过来,提醒跟来的工作人员;“打120,去医院!”
而后紧紧抱着顾栖川,搂着他的脖子拼命安慰着:“别怕,小灯在这里。”
“我抱着你,别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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