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能寻到合适的道侣,平日有事便有地方诉说。不会总蒙在心里,自己难受。”
席墨不由轻嗤,“师父没有道侣,一个人不也过得好好的。”
江潭淡道,“每个人都不一样。你无需总与我比较。”
“师父又不想要我了。”席墨微微勾了唇角,“以为我寻到道侣,就能摆脱我了?”他哼笑一声,“别做梦啦。无论我有没有道侣,有几个道侣,你都得呆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江潭就想,果然白说了。
他垂了眼,却是被人攥着下巴捏了起来。
“难道师父耐不住寂寞,想找道侣了?”席墨道,“这么想要,不如我来做你的道侣好了。”
好,他又开始发疯了。江潭想着,就被按在榻上,叼住了脖颈。
纯然无恙的颈肉一时间便给咬了个鲜血淋漓。
“……再这么下去,你会疯的。”江潭忍痛道。
“没事,我已经疯啦。现在我只想拉着师父同我一起疯。”
席墨说着撕开了江潭刚拢好的衣衫。
他的手火烙一般,直直揉在人腰间反复摩挲。
“席墨,放手。”江潭被摸得难受了,挣扎起来,“没有道侣,你也不能同我发泄。”
“……原来师父是这么想的。”席墨似有所悟,“我在同师父……发泄么?”
江潭漠然看着他。
“可是师父很适合发泄呀。”席墨笑了,“身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怎么弄都弄不坏,多好。”
他沿着江潭的脊骨一寸一寸捏上去,捏得人绷紧了腰背,执意向上拱起,如一尾刚捞出桃花水岸浑不知自己将被剖腹去骨的鲜美鳜鱼。
“师父,你这么好,是不是活该被我糟践。”
江潭抿着唇,决意从今开始,在他发疯时置己于度外,权当听不见。
“师父怕是要恨死我了。”席墨挨上去,淅淅索索吻江潭的鬓角,“师父可不能恨我。我知道你不会的。”
“假如有一天,我发现你恨我了,我会做出很过分的事。”他喃喃道,“记住了吗?”
江潭完全不想知道还有什么过分的事等着自己,干脆闭了眼不去看他。
“师父,你欠我的都没还完,你还是我的奴呢。”席墨揉着他额上那点冰花,“奴隶不该对主人指手画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不然惹得我生气了,可是总会找你发泄的。”
江潭眉心微微折起一痕,仍不搭理。
不觉席墨凑至耳旁,压低了声音,“我喜欢男人。这可不是清虚峰主该有的品格。我本该藏好这个秘密,但师父这么可心的人送到眼前了,就没有不用的道理。”
说着促笑一声,“我呢,是个很恶劣的人,偏偏只有师父才知道我的劣根性。好巧不巧你又欠了我一堆陈年烂账,所以只能委屈你,忍一忍了。”
略一止顿,又道,“既然话说开了,我再做什么,师父都不会奇怪了吧。”
江潭一时恍然。所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似乎都能明白了。
这是你一定要把我绑在身边的原因么。他想,因为我了解你,还刚好欠了你?
他只觉这道理牵强且不可思议。
“……你喜欢的人还在吗?”
“在归在。”席墨低声道,“但我这样的,大概永远也不会有道侣了。”
江潭不晓得如何安慰他,但想纵然男子之间也可有情爱,这世上必定不独他一人。
“总能找到的。”
“是么。”席墨就盯着他,“师父为何也没有道侣。”
江潭只道,“机缘未到。”
却闻席墨一声冷笑,“我都这般坦诚相待了,师父还在装聋作哑……那刚好,反正你也说不出原因,我便将你当作道侣了。”
他一本正经道,“为侣为奴哪个好,师父这么聪明,自然能权衡清楚吧。”
江潭听人这么胡搅蛮缠,头皮真的有些麻了。
“那师父好好想想。我给你一日时间考虑,明天早上我再来问一遍。你若想好了,我便与你结亲。”
江潭:?
他自知今日这话题本就不该提起,却没想到会招致如此严重的恶果。
见席墨撩帐而去,江潭整理思绪,一面治疗身上的旧痕新伤,一面认真思考如何跑路的问题。
要不要赌一个时机。
涂山石佩只有一枚。席墨只有一次机会。因此,他必然会慎重行事。
若是不在发现自己失踪时即刻使用,那就争取了一点时间。
可若是用了,甚在自己尚未走出后山时便给生扯回来,那按照席墨的疯性,就很危险了。
无论如何,须得将他发现端倪的时限控于一昼夜之外。
江潭定了心。步出门去看了看水滴漏,发觉已然过了五更。
他不确定席墨所言的明早究竟在几点,却知这节骨眼上自己走得越早越好。
此刻站在石梯旁,江潭已探察不到席墨的半点气息,想着再等片刻,天一放亮就去树下寻佩。找不到便直接出山,同鲸鲵联络。路上若能遇见有翼妖族最好。毕竟鲸鲵生在蓬莱,从未去过昆仑,而走水路又不比御风飞翔来得迅速。
总之,见机行事。尽量一次到位,避免留后患。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