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5 - 胡炎栾语
每年，一到临近过年，胡语总是会来栾炎的店里串门，不分上下班，频繁的就像是维度的编外员工。
“炎儿，求续命水一杯，双糖双奶加浓烫手的那种。”
早上8点，拎着电脑包的男人熟练的钻进了维度虚掩的门，感受到暖气后，大咧咧的脱了外套，就坐在了大厅的桌前，像个来这点早餐的上班族。
吧台里的栾炎正做着整理工作，手中的抹布刚刚洗干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总是带着严肃的表情，和他那副高中生般的长相有着奇妙的冲突感。
他用手背推了一下眼镜。
“我这里又不是开早餐店的，每天跑过来蹭吃蹭喝，你还能要点脸吗？”
嘴上不饶人，但那双放下抹布的手已经自觉的开始做起了咖啡。
“我不要脸，只要钱。”胡语说着，拿起手机，手指飞快的发送着信息。
年前，又到了催收各种项目尾款的时间，每到这个时候，这个做了N年乙方的男人就会变成两幅面孔。
拿起电话蜜语甜言，放下电话咒骂连篇。
栾炎瞟了一眼冲着手机，紧皱着眉的家伙。
“这才8点，你那么早骚扰客户，不怕把他们气的更不想给钱了吗？”
“我要是不骚扰，他们就真的不给了！”说着，胡语用力的把手机扔在了桌上。
“MD，今晚看来得去蹲点了，平时工作各种指指点点，就怕咱们不知道他金主爸爸的尊贵嘴脸，到了付钱的时候，就跟缩头乌龟似得，怎么敲都不出来，这种玩意儿，每年都会给我来几个，真是要命！”
胡语靠在凳子上骂骂咧咧，栾炎已经见怪不怪。
很快，一杯咖啡，一杯热牛奶，外加一份三明治被端上了桌，栾焱拉开凳子，坐在了胡语身旁。
装咖啡和牛奶的杯子，是他们俩在维度专用的复古大缸子，这是胡语买的。
牛奶是栾炎为自己准备的，因为他黑白颠倒的作息时间。
这杯牛奶后，他差不多该准备进入自己的睡眠时间了。
“不就是要尾款嘛，别把自己逼的跟得了狂犬病似得。”栾炎捧起牛奶，平静的喝了一口。
他这喝牛奶的习惯是从认识胡语之后养成的，因为他们之间的身高差，一直是他的心病。
一米七二和一米八二，十厘米的差距让他喝了快十年的牛奶，也没追上来。
“我能不发狂嘛？要不回尾款就会影响绩效，影响绩效就会影响工资，影响工资就会影响我过年期间的生活质量！”胡语有些狂躁的控诉着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老家还有孩子嗷嗷待哺，这年能不能过好，就靠我这点工资了！”
栾炎叹了口气，因为耳旁控诉的内容他已经快倒背如流了。
“你的弟弟妹妹们一个高中，一个大学了吧，还把他们当孩子，是不是有些过了。”他依然平静的喝着牛奶。
“据我所知，你爸妈很快也准备退休了吧，现在社保福利挺健全的，你是不是太过忧虑了？”
“啊——！”胡语颓着一张脸，仰头长叹，“你这个从小生活在大城市的独生子，根本不会理解我作为长兄的烦恼。”
栾炎放下了牛奶，“说说看。”
“原本努力考上海城的大学，就是希望将来自己能有一份高薪稳定的工作，没想到确实是高薪，但却并不稳定，销售这一行，我不可能干一辈子，但是父母弟妹，我必须照顾他们一辈子。”
胡语说的话有些沉重，但脸上却一直挂着暖暖的笑，对家人的责任感，让这个男人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些成熟的高光。
栾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但很快，又被一个下意识推眼镜的动作所掩盖。
“我也有想要照顾一辈子的人。”栾炎的手指抚摸着温热的牛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