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冒出来几声咳嗽声,一屋子的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花朝心底冷笑,有些事不说不代表不存在,他们家不追究,也不过是看在她母亲面子上,可花朝却没打算当软包子。当初答应进京来,一是祖母、父亲应下来,二是她自己也想来看看,可不是魏家说要她来她就来的。而且,既然他们非要她上门,那就别怕打脸。
也不知是不是花朝提起“当年事”,原本觉着还没完没了的认亲,竟是又说了会儿不疼不痒的场面话,就草草结束了。
魏家的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够大。不管是为着面子还是别的,也都挑出来一处不错的安排给了花朝住下。连日里奔波,又有刚才劳心劳力的场景,花朝只想懒懒的歪着。
终于等到屋里没了外人,花朝再也撑不住的,往床上一倒,说:“非言,快看看你家姑娘我的脸,都快僵了。哎呀,我胳膊疼,快拿膏子来……”
非言还在收拾东西,回头瞧见花朝撸起袖子,白玉的胳膊上果真有两圈儿浅青印子,吸了口气,慌忙去箱子里翻找,咬牙说:“这魏老夫人真是的……还有那些个看热闹的,这一家子人怎么这样啊。”
许是想着毕竟是自家姑娘的外祖家,非言说的还是含蓄的。
可自家丫头面前,花朝才不想装模做样。
“唉,你不知道,刚才可疼死我了,恨不得甩开才好呢。真要是心疼我,该早早的放我回来休息才是啊。真要是心疼我,之前那么多年干什么去了?真要是心疼我,非要我大冬天赶路啊?”
另一边忙着收拾衣服的非语接过话去,好奇的问:“姑娘,你说,他们这到底要做什么啊?”
魏家当初给花家去信,要接花朝进京一住段时间,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可花家上下没一个信的。魏老夫人对自己亲女儿、花朝她娘都什么感情,跟个从没见过的外孙女就忽然思念万千了,说没有猫腻谁信。
一路奔波,这会儿子,花朝也懒得再费心神,反正人都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遂懒洋洋的道:“谁知道啊,反正肯定没好事。明儿你们一个在魏家打听打听,一个去正英巷一趟,瞧瞧那边收拾的如何,我琢磨着还是寻个机会搬到自家宅子去住的好。对了,兴王府那边明儿就去递帖子啊。”
说起来花朝的祖母,先帝封的荣蓝郡主,老兴王的嫡长女,年轻时在京中也是叫得出名字的人物。花朝她祖母嫁到南延后甚少回京,虽然如今的兴王是花朝祖母的侄子,可因老兴王长寿,两边都相互惦记着。从血缘亲属上,看着花家跟兴王府要比跟魏家远,可情感上却是兴王府近。
“姑娘放心,正英巷那边喜妈妈早就到了,应该都收拾停当了。兴王府那边,拜礼都是备好的,明儿肯定让木头先送去。不过来之前老夫人不是说了嘛,算着时间估计老王爷他们都在庄子上呢,估摸着要等段时间才能见上。哎,在这儿的确不太方便,木头他们来不了,就咱们几个人,若是不搬过去,还是要让喜妈妈她们都过来才好。”
非言和非语是花家的家生子,也是一对堂姊妹,非言长一岁,人也比非语更稳重点。花朝身边的大小丫鬟,只这两个是幼时一同长大的,关系不比旁的。花朝信任她们,她们也最熟知花朝的心意,往往不用花朝多吩咐,就把该做的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