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过,你父亲是大智慧的人。如今我才信了。你昨儿个说你家猜到一些对吧?可之前没见你们来问,昨日你和姑祖母来,也没见你们表现出来高兴或是生气,都是平平常常的样子。今日我哥还说我,让我别只想着自己被瞒着,自己不高兴,看看你们是怎么做。说这才是一家人的模样。”
“其实我昨日也问祖母的,为什么要做?祖母没答我。不过东宫忍了这么多年,忽然不忍了,想必是有必然的因由吧。而且,其实也不能说被裹挟,我爹本来就跟太子殿下交好。就算这些年太子殿下都没露过面,可外人说起我爹的时候,也都会提他以前跟太子是双杰的事情。所以,要说起来,我家估计也下不了船。”
温宁撑着头笑,然后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日后难免都沾了骂名。且看明日吧。”
新帝
腊月十八, 善郡王娶侧妃, 左家嫁姑娘。据说十里红妆,热闹非凡,半城的世家都聚到善郡王府或是左家在京城的宅子。
花朝他们远在郊外的庄子上,自然是看不到那些热闹的。而真正的热闹其实也不在善郡王府。
宫里很安静, 安静得令人窒息。
太子殿下算得上也是十年磨一剑了, 又如何能让自己失手。
正阳宫的大殿里, 只有提着剑的太子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今上的咆哮。
“畜生,孽子,当年就该让你死了,这些年看着恭敬, 结果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有你们这些逆贼,当诛九族。”
太子闻言,先是大笑, 肩膀抖动得厉害,然后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旁边的人想上前, 却被制止了。好不容易太子又让自己平缓下来, 面上是惨白里夹杂着不正常的潮红。
若是花朝此时在场,看到一脸将死之状的太子, 不知会作何感想。
“皇父,臣儿是早就该死了。每一次臣儿在夜里疼得睡不着的时候就想死的。每一次在镜子里看到这张行将就木的脸,臣儿就觉得不如死了。每一次想到年少时那些抱负, 想到皇父原来的教导,让臣儿做个明君的训诫,臣儿就更想死了。
可臣儿不能,臣儿死了,皇父要将这江山天下交给谁?原先,皇父是想给瑞王吧,甚至不惜想要牺牲掉我儿。皇父当初对恪谨是如何喜爱的,皇父都忘了吗?也是,皇父对大哥,对臣儿,也不都是说舍弃就舍弃的。瑞王没了,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您还要给他追封太子?呵呵,我这个太子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