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帝王,你不能杀我。”
太子看着老父,心中哀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们是父子,可在称呼父前加了皇字,称呼儿前加了臣。
“钟仁不可。”
看太子举剑,旁边有人急呼。太子闻声望去。是花朝的父亲。
太子维持着举剑的动作,与武定伯对视,良久,终究还是放下了。笑道:“这一声钟仁,我有多少年没听过了。再见石墨兄,石墨兄还是意气风发之姿,我却是人不人鬼不鬼之状。石墨兄为何来呢?”
武定伯可以不进宫的,安安静静地等在家中,待事情结束就好。
“为了钟仁。钟仁想做的事我有所感,从道义上我该劝你不可为。可说实话,钟仁知我从不是在意规矩的人。若换个天地能让一切更好,有何不可为?钟仁这些年不肯见我,我也知道原因。可如今我来,只是不想钟仁做出与禽兽同为的举止来。为大义可,为私利不可。”
太子静静地看着武定伯,年少之友,人到中年,却原来还能坚持本心啊。
“当年我笑你表字石墨,太过不雅,如今看来倒真是人如其名。兄说得不错,不可与禽兽同为,我不杀他,其实我也不想杀他。”
武定伯心中落定,终于可以确定,自己这一次没有赌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太子,像年少时般,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钟仁也还是我认识的钟仁,也是人如其名的。你欲将所有骂名背身上,不过是怕自己撑不住后,这天下必乱。”
太子眼眶微红,他撑了这么多年,多少人觉得他贪恋权位,苟延残喘,有谁知道,他怕这天下堕入乱世。
今上养废了很多儿子,唯二养得不错的两个儿子,也因为他的私心纵容,一死一伤。太子在,这天下还算有个明明白白的正统在,太子亡,谁不觊觎那大位。
太子笑,终于是舒心一笑。将剑递给武定伯,又道:“石墨兄,懂我。来人,将太上皇送去养心殿。”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放开朕,朕是帝王……”
善郡王府里的婚礼直闹到了半夜,善郡王看着醉得不省人事,可真入了洞房却立刻清醒了,身边早有候着的人,将宫中诸事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