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安反道:“恭敬在于心,不在于虚文浮礼。”
原不过是赌气说上一句,可见顾恒安一点不觉不对,花朝便真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了。又道:“你说在心,别人如何知得?别人看的是你无礼,难道要日日猜你到底是有礼还是无礼?便是至亲至近之人,不觉累吗?若说始终信你,那对这般信你的人,不更该恭敬有礼吗?”
虽然察觉花朝真有些生气,可顾恒安却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也不算很无礼吧,那日后你我夫妻,难不成还不能说些缠绵话了?”
花朝脸上红晕退了又起,起了又退,反反复复,哼了一声,低语道:“那也是日后,如今不行。”
顾恒安“噗嗤”笑了起来,原本刚才花朝言辞犀利,他心底也有些不舒服了,这一句听完,可算是明白了。
花朝有些羞恼,嗔道:“你笑什么?”
“不笑不笑,宝卿说的极是极是。哈哈……”说着不笑,却觉得花朝脸红的模样太可爱了,笑得更厉害。
花朝粉拳在小几上捶了一下,哼道:“你还笑?我真走了啊!”
顾恒安闻言,忙努力收住笑,又将那簪子好生递到花朝面前,道:“好好,不笑,真不笑了。这个,请宝卿笑纳,下次我换别的样式。说起来,去年破五也是在这里与宝卿说上话的。所以,我才觉得今日给倒也正正好。”
花朝也想起去年之事,这人那时一口一个“表妹”,如今一口一个“宝卿”。当时的几人,如今也都各有归宿。
“对了,灵月的事情后来如何的?”
最近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灵月如何,花朝刚刚才忽然惊觉,许久没听到她的消息。
说实话,就连顾恒安也是办完了那件大事,身体又差不多痊愈后,才知道他爹给灵月的安排,想想也是他爹尽心了。
“灵月去了司马家的女学,年前就出发了。”
“啊?”
当初灵月闹着解除婚约,平王都说出养她一辈子的话了,怎么又去了司马家女学?
顾恒安长舒一口气,道:“我爹当初跟司马家主说解除婚约,司马家主知道灵月的事后,跟我爹说,女子总困于内宅,便容易见识浅薄,说若是我爹放心,就把灵月送去他们的女学。我爹思考后也同意了,然后从宫里要了几个厉害的嬷嬷,送灵月去了。”
花朝对那个司马家主心生几分好奇,对灵月有比机缘也觉得许是幸事。
“那也太匆忙了,怎么不过年后天暖和了再去?”
顾恒安看看花朝,显然花朝是真没明白,只得说道:“顾润泽订婚了。听我爹说,原本灵月不肯的,觉得家里把她踢出去,可听说顾润泽订婚后,就又答应了,是她说立刻就要出发的。我爹想着,反正在家里也不安生,不在乎这个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