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他想错了?偶尔他谭少琛还能撞上惊天的好运么?
——
等到婚宴正式结束,他有气无力地坐上沈晏文的车,又叹了口气。
再不想嫁给男人,婚礼也办了。现在沈晏文喝得微醺,就坐在他身边闭目养神;等回去他要是开始展露什么变态行径,就凭谭少琛的小身板,反抗都像欲擒故纵。
沈晏文是目测一八五以上的男模身高,他却只有一米七二,穿鞋才能跃上一七五的档位。
就这身高差距,他就是被人摁在床上迫害了,他也只能认栽。
还能怎样,还能离啊?
车在夜色中驰行,谭少琛倚着车窗,表面上懒散无神,心里在为接下来的一切忐忑难安。忽地,他有些紧张地开口道:“沈……晏文。”
“嗯?”男人轻轻应声。
“你能不能给我句实话,”他说,“为什么非得是我?要真是摆设你直说,我还能淡定点。”
“我以前见过你,很难忘,”沈晏文低声说着,因为喝了不少酒而嗓音沙哑,显得没那么无欲无求了,“所以想让你嫁给我。”
“不是吧沈总,你这种阶级的人,还玩一见钟情啊?别忽悠我了。”
沈晏文却没再回答。
他等了半晌没等来下一句,便扭过去看男人的脸。
男人不知在想什么,眼睛因为失去了神采而略显得落寞;那颗泪痣还在发挥作用,让他看起来更愁苦了。
但“愁苦”,大概只是谭少琛的错觉,接着车便停在了沈家气派的洋房前,沈晏文的神色立刻恢复如常。
有佣人急忙上来开门,想扶沈晏文下车却被果断地拒绝。谭少琛几乎没喝,自己利索地打开车门下去,就看见男人走到他身边,扯了扯领带结透气。
那动作还有点性感。
可谭少琛的心思很快就被别的事物勾引走了——大金毛正牵在佣人手里,兴奋地想跑过来,又被绳子拽住,只能原地起跳以示兴奋。谭少琛立马把什么沈晏文什么新婚之夜抛到了九霄云外,快步迎上去,蹲身抱住他的爱犬:“崽!呜呜我的糖糖!!”
“嗷!”
“哎糖糖,以后还是跟爸爸混吃混喝,有爸爸吃肉,不会少你的汤哈……”
他跟大金毛碎碎念着,沈晏文已经走到了他身边,道:“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有人会替你好好照顾,先跟我进去。”
谭少琛高兴地仰起头看他:“你这么快就把她接来了,谢谢啊……”
那双桃花眼总像含着说不尽的情,映着门口的灯光,宛若星辰坠在他眼眸里。沈晏文看得心头发紧,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青年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霎时间愣在那里没有躲闪。男人弯曲着的食指碰上他的睫毛,一沾即走:“……你的眼睛很漂亮。”
“……是吧?”谭少琛这才往后躲了躲,又站起身道,“就这个……随我妈,还算能看。”
沈晏文示意佣人把狗牵走照顾,领着他进了客厅。
老实说,这里完全没有谭少琛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对比自家挂满名画的墙、鎏金的烛台、水晶的吊灯,沈晏文这里,他竟然觉得“朴素”。所有的装饰都透着一股冷淡,黑白灰居多,墙纸素净无花,只有细微的纹路。
他一边打量着,一边被沈晏文带上二楼,看着对方打开某间门。
那瞬间他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生怕门后是各种器具,或者变态的收藏品。但门后是整面墙的书架、沙发,和一张原木的书桌。
沈晏文着实有些醉意,可走路依然稳健,动作依然利落。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文件夹,摊开亮在谭少琛面前:“这是你那天跟我说的事,还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加;等确认了告诉我,我会请人过来做公证。”
谭少琛瞪大了眼,就看见自己胡诌的话变成了白纸黑字的条款。
“未经允许,绝不强迫发生关系”“支持饲养宠物”“绝不限制人身活动”。
最下面还写着一旦违约,他有权利提出离婚,沈晏文还会支付一千万的违约金。而男人需要他履行的义务只有一条:称呼他为“晏文”。
还有这种好事?!
那只要逼沈晏文违约,他就能拿着一千万逍遥法外……哦不是,潇洒人间了!
这实在太过震撼,让谭少琛嘴一快,抖出一句:“你脑子有问题吧?”
饶是沈晏文再有涵养,听见这话也不禁皱眉。
他连忙道歉起来:“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嘴抽了……我就是说……”可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晏文已经从他手里抽走了文件夹,再随手从笔筒里扯出一支签字笔,在纸上唰唰地写了一行什么。
“那再加一条,”沈晏文递还给他,“不可以辱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