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巳嗤了一声，目光中透出一丝了然：“当时我便在想，以那会儿的局势看，怎么说都是冯允和何谨言那边占优，朝堂之中或许有摇摆不定的，却不可能会有站在我们这边的。”
何主君神色淡淡：“我确实站在你们这边。”
“我不想看着南何益坐在那里，你们也不想看着南何益坐在那里，我们怎么不是一边的？”
“不一样。”魏巳淡淡道。
“哦？”
“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何主君轻哼了一声，“无外乎是我戳了他一刀，你喂了他一颗包着糖衣的毒药。”
魏巳神色微顿。
“他能有今天，全都拜你所赐。”
魏巳的手指猛地收紧，沉声道：“不要再说了。”
“年轻人，都不能动了，还硬气什么？”
何主君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平静地打量着那个被绑缚在石床上对着他怒目而视的年轻人。
“何家人想要的是按照天命盘上的正确演算，让北奈吞并南何，抹去我当年犯下的错误；南何景要的，是夺回他弟弟的皇位，而我要的，是让南何统一整个天下！我要把最广袤的疆土还给他！”
“他，是谁？”
何主君收敛住了有些疯狂的神色。
“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让何谨言救走冯允，却一定要将你留下么？”
“为什么？”
“南何国开国的时候，有一道旨意。如果陛下品行不端，御史大夫可代行废立之责。所以南何开国百年，没有出过一个御史大夫。那么，那个死掉的南何巽究竟为什么要扶你上位做御史大夫？”
魏巳冷冷道：“先帝的考量，我一介外臣怎么知晓。”
“他是一个好皇帝，可惜，投错了胎。”何主君似是惋惜地一笑。
“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大功告成……不过，等到我大功告成的那一天，我一定会第一个让你知道，全部的真相。”
何主君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看上去有些狰狞。
他似乎是有所感悟，伸出手指贴上了自己的脸：“我是不是……变得又老又丑了？要是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到？”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魏巳。
魏巳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已经够吓人的了。”
何主君视线如刀，锋利地扫了过去。
半晌，他似乎稳住了心神，心情不错地道：“没关系，我还有时间。只要我按照古方上说的那个方法去做，总有一天会回到年轻的时候，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去见他了。”
魏巳忽然想起了什么，失声道：“你说的古方……是不是和黑沙镇上那些不能说话的人有关系？！”
“陛下。”何谨言淡淡道，“你真的就那么想知道真相吗？”
冯允定定地点头：“我想知道，我想要你亲口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