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舒伦伸手将三个点依次连接。
“连成了一个三角。”连婳道,“这个三角包住的是哪里?”
舒伦将这三点两两连接,几线相交在了一个点上。
“月牙泉?”连婳知道月牙泉是位于鸣沙山附近的一个天然绿洲,来往于两国的商旅若是在行进的途中累了,可以在泉水边歇脚,“它又有什么什么问题吗?”
“这个大概不是将军所长,所以将军想不到也正常。”
舒伦是南何立国前期最杰出的工匠舒子安的后人,百年前舒子安在对北奈的战争中为了诱敌深入,独自一人留守在水轮内,最后引爆水轮,与敌人主力军同归于尽。
舒子安死后,舒伦的父亲不久也在战争中丧命,老将军连仲失去了独子连祁,于是便收养了舒伦,视其为养子,和连婳一同长大。失去了哥哥后,连婳弃红妆拾刀兵,从父兄手中接过了连家的漠南军,在此期间,舒伦一直伴其左右,为她排忧解难。
“难道和你的祖父有关系?”
“据祖父留下的图纸,在南何立国前,为了守好南北的国界,不让北奈人有机可乘,祖父在漠南多处留有水轮遗迹……”
“难道月牙泉下也有吗?”
“月牙泉刚好在高地势的鸣沙山和较高地势的敦煌城中间,你看这里,很明显,鸣沙山这一带山势起伏都比较大,刚好形成了一个中凹的地形,这种地形的地方地下水容易上泛,所以就形成了地上湖月牙泉。但西北常年雨水少,地下水存储不会太多,所以,月牙泉以下的地底,应该是中空的。按照祖父的习惯,这种地方十有八九会安放水轮。”
连婳陷入了深思。舒伦说的其实是一种可能性,可能安放了,也可能没有安放,但是月牙泉就在鸣沙山脚下,也就是说,如果想要让人去虚实,就必须深入到敌军的腹地。
“所以,所有人里只有我最熟悉水轮,只能是我去。”
舒伦浅浅地笑着,自己已经下完了决定。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一直是这样,连婳下不了的决定他来下,连婳狠不下的心他来狠。
或许是因为,无论过去多少年,在他心中,她一直是当年那个扎着羊角辫踢毽子的小姑娘吧。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曾锦和上官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景象慢慢破碎,化成晶莹的碎片在眼前飘散,阴影中走出了一个手提佩剑,浑身被血染红的人,碎片萦绕在他身边,宛如杀戮的神邸。
“何……何侍中?!”
何谨言归剑入鞘:“走吧。”
上官云起心说,您老人家这一身血迹神兵天降似的我哪敢跟上去,万一被扎成窟窿呢?
“外面何氏的人围了大概有七八层,我强行突围进来用巨石抵住了门,现在你们最多有一盏茶的时间逃出去。”何谨言边说,边用耳朵听着甬道外面的动静,早年间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的听觉比常人要灵敏许多,“记得把魏巳带走,他很重要,不能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