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两个人只是关系暧昧的利益合作者,而且在阿允的言谈中也隐隐能感觉到,何谨言对阿允无心,而是另有他想。
但是最后一次见到何谨言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止是在黑沙镇入口处何谨言拦下众人为他和阿允逃生争取时间,还有别的……
“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吧,魏大人?”
那一日何谨言忽然到访上官府中,说是要替陛下传达旨意。因为据说事关重大,他将人迎进了书房内。然而合上房门,何谨言立刻就似笑非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他心下一惊,随即反应迅速地露出一脸苦相:“什么鬼?不是都说姓沈的才和魏大人像么?我哪儿像了?何侍中您就别开玩笑了。”
“‘魏巳’的尸体,虽然被火化了,但是骨头还没烧干净,我让人去查看过了,左手的指骨有很重的摩痕,这是常年握笔的证据。请问魏大人,您是左撇子么?”何谨言微微一笑,拇指轻轻敲打在桌子上。
魏巳一愣,这个习惯,似乎冯允也有。
“他……他是不是左撇子,下官怎么会知道?”
“是么?”何谨言抬头,目光直视着那个演技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家伙。
刚、正、板、直?
那样的人,可不像面前这位如此能撒谎。
在何谨言的眼中,魏巳和他从前常见到的那些虚伪的清流们并无两样。什么为国为民?只是天下再大,都不如自己青史留名来的重要了。这样的伪忠臣,尚不及真佞幸。
“在我面前作戏,毫无意义。”何谨言淡淡道。
他不知道,只有在面对魏巳的时候,他那任何时候都平淡的眸子才会聚起一丝锋利。
魏巳面上关于上官云起的笑容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探究。
“你想如何?”
“不如何,只是满足一下自己一直以来的好奇心而已。”
“好奇心?”魏巳嗤笑一声,“冯允的暗卫你也能够动用,若是我承认了,你是不是打算一声令下,将我绑到御前任凭他处置?”
何谨言轻笑一声。
“魏大人,你高估了我对你的好感度,”他笑着笑着,继而话锋一转,眼中聚起寒冰,“绑到御前?我会直接杀了你。”
“刷——”
一把长剑从何谨言袖中抽出,直指魏巳眉心,挥剑人的脸上的笑意都还未散去。
“袖中剑?”魏巳面对剑尖却没有丝毫畏惧,“这是刺客惯用的剑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风云散东家居然还是个刺客。”
“赢的方式有很多种,有时候温柔的解决方式无法处理的,我并不介意用激烈一些的手段来完成它。”
“比如刺杀一下阿允?”魏巳淡淡道,“先帝在时,曾经有两件事情同时发生。一件是护城河投毒案,还有一件是阿允在府中遇刺之后再遭投毒。护城河的事情我奉先帝之名替你收了尾,但其余两件件事,也是你做的吧?”
“不错。”何谨言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恶行。他一向不隐瞒已经被看破的事情。那样做,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