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7.都荒唐至极
阳光正好的清晨，季凌进了书房，把玉玺放在了席亭玉的面前，说道：“你要的东西，给你。”季凌顺手打开盒子的盖子，将放在里面的玉玺露了出来。
席亭玉看着书桌上的玉玺，坐在那，手里还拿着笔，有些惊讶，他抬头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季凌，微微皱眉。
墨水顺着笔尖低落，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
季凌就这样把玉玺给他了？
席亭玉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玉玺看了看，面带三分假笑，说道：“这么大方就给我了，不会是假的吧？”
闻言，季凌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说：“弄个假的给你，有什么意义吗？”几乎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会惹怒席亭玉。
席亭玉将手中玉玺放下，这个可以决定天下大事的东西，在他眼里，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他几乎没去过多留意桌子上的玉玺，而是身体微微后靠，有些懒散的靠坐在雕花楠木椅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季凌问：“阿云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爽快的把皇位让出来了？”
“他没说什么，就是说你想要。”
“我想要就给我？”席亭云嗤笑着，带着几分不屑和不相信，“你好不容易才得到皇位，就因为我想要，就这样轻松的给我了？换成你是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季凌反问，“我知道你在阿云心里的地位，也不想让他在我们中间为难，我舍不得帝位，可是跟舍不得他。”
“是吗？”席亭玉似笑非笑的坐正身子，伸手摸这面前的玉玺，“可是我总觉得，为了感情放弃皇位这种事，听着就很荒唐。”
“荒唐吗？那如果让你在薛英武和皇位之间选一个，你选择什么？”
席亭玉的身体僵了一下，目光顿时冷了下来，看向季凌。他勐然挥手，将面前的桌上的宣纸全部挥落，“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起薛英武，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死。我如今不杀你，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对于薛英武一事，季凌确实心有愧疚。所以面对此时的席亭玉，并未开口反驳什么。
席亭玉站起身，“你和阿云如今的花好月圆，都是用他的命换来的。”
“我明白。”季凌看着席亭玉，“所以我们对你们心有愧疚，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是容忍。是我季凌欠薛英武一条命，你和我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可是，席亭玉，阿云又欠了你什么？你这些时间，做的一切，折磨的都是夹在我们两人中间的席亭云。”
因为薛英武的事情，他对席家大哥也心存愧疚，所以做事都是忍让着对方。
可是这些日子过下来，他自己忍让无所谓，可是他见不得每一次席家大哥都吧席亭云弄在他们两人中间，让席亭云左右为难。对方怎样弄他，他都不在意，可是折磨席亭云，他是千万个不愿意的。
席亭玉咬牙道：“你离他远一点，他就不需要为难。他只要像以前一样，站在我身边，他就不用为难。”
“你觉得可能吗？”季凌这几日也是压着心中的恼火。“你把他当什么？他也是个人，也有自己的感情，不是你席亭玉的附属品。”
“这是他欠我们席家的。”
“他偿还的还不够吗？即便不够，那也不该把他这辈子都搭进去，也不该为了这所谓的报恩，让他直接放弃自己的感情。”季凌看着席亭玉，从未如此硬气过，“你要皇位，我给你，你以后也不要再去麻烦席亭云。”
“你做梦。”席亭云厉声说道，“他是席家人，是我弟弟。”
“他也是我季凌合籍之人。”
席亭玉被季凌气的不轻，可是多面的素养和长期形成的性格，让他压制住自己想要发狂的冲动，他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后，再次恢复平日的镇定淡然，“你是要用皇位，换取席亭云的自由？”
“对。”季凌非常肯定的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席家大哥只是不屑的冷笑着，然后将玉玺拿在手中把玩，“真是感人的爱情。可是，我登基之后，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丞相辅佐。阿云是唯一的人选。”他得意的看向季凌，“我的要求，他不会拒绝的。”
即便是季凌，也很清楚，只要席亭玉开口，即便会背负三姓家奴的骂名，席亭云也会答应这件事的。
季凌心中气结，“阿云是真心对你好，把你当家人，才任由你予取予求。可是你把他当什么了？一个不求回报的长工吗？你真的把他当成兄弟了吗？”
“我自然是把他当成兄弟……”
季凌厉声打断席亭玉辩解的话，“你如果真的把他当兄弟，就不该这种时候，对他提出那么多要求。你知道他的时间还有多少吗？”
席亭玉愣住了。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季凌脸上满是无奈，和在席亭云面前从未露出过的悲伤担忧，“我们都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光，或许一年，一个月，一天，很有可能我们在说话的时候，他便睡下了，然后再也醒不过来了……席亭玉，你如果真的心里在乎他，就不要在以家人的名义去捆绑他。让他在这段时光，活的自在轻松一点，不好吗？”
此时的席亭玉也陷入了沉默。
明媚的阳光透窗户照进书房，落在席亭玉和季凌中间，隔着阳光，隐约可以看见空气里被阳光染成金色的尘埃。
席亭云缓缓的坐了会去，看着桌子上的玉玺，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屋内两人的情绪都慢慢平复下来，席亭玉也恢复平日里无悲无喜的模样，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小时候我就看不起阿云，因为他是娼妓之子，而我是席家长子。我觉得他低贱卑微，就如同尘埃一般，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我觉得我样样都比他好……可是现在，我突然有些羡慕他了……”
羡慕席亭云有季凌爱着，而季凌永远把席亭云看成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