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9.金蝉脱壳迎新生
一路疾驰，赶往潼关战场，两军交战之地，遍地尸骸。
还好，潼关军撑到扛着“凌”字的夏国援军。潼关军等来了援军，也等来了他们的皇帝。
号角声，战鼓声，马蹄声，再次响起。
季凌披甲上阵，冲在了最前面。
“踏我国土者，杀！”
千万儿郎浴血奋战，不问生死，脑海里只有想着守住这潼关。
前面是敌，身后是家，为了保护身后的家，决不能让敌国前进半步。
席亭云在兵戈交错的战场上，看见了左涪江。
在千秋府的时候，席亭云被季固逼着在解籍书上签字的时候，他就在想，他所遭受的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
李墨伤他，是因为季固从中作梗。
季固缠着他，是因为他们在千秋府相遇，又同在且醉门下。
而他又是因为席老的安排才进入千秋府。
如果他的母亲没有被迫卖身为妓，那么便不会遇到席老，席亭云也不会成为席亭云，也不会进入千秋府，自然也不可能遇到季固，那么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那么，又是什么逼迫他母亲卖身为妓呢？
是左涪江。
一切的根源，在于左涪江的出现。他想起小时候便深埋心中，对于父亲的怨恨。
那经年累月的怨恨，在季固的折辱之下，逐渐发芽，最后破土而出。
他所经受的每一分苦痛，以及那些折磨，都被算在了左涪江的头上。
所有伤他辱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他杀了季固，也想杀了害他一辈子的父亲。
如今在战场子再次遇到作为敌军将领的父亲。
这一刻，席亭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杀。
马蹄踏水乱明霞，醉袖迎风受落花。
乱军之中，席亭云骑马疾驰，直奔左涪江。
左涪江见状，急忙喊一旁的士兵保护。
而跟随席亭云而来的十六等人，见状也纷纷冲到席亭云身边，护席亭云冲向左涪江。
挥手一刀，精准狠厉的划破了左涪江的喉咙。
鲜血四溅，伴随着左别鹤悲切的唿唤声，左涪江倒在了地上。
席亭云勒马，抖落剑上的血迹，看着躺在左别鹤怀中抽搐着逐渐失去生息的左涪江，心中有悲，却也有着快意。
左别鹤满眼通红，看向席亭云，怒吼道：“他是你的父亲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杀了他。种因得果，他欠我的。”他看着满脸憎恨的左别鹤，“你若是恨我，也可以找我报仇，种因得果，我懂的，也敢作敢当。”
“你不如把我也杀了！”左别鹤悲愤的对着席亭云吼道。
席亭云闻言，从马上下来，手中的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他应该斩草除根的，否则后患无穷。席水瑶和陆不羁的事情便说明了这件事。
席亭云冷眼看着满眼通红的左别鹤，想起那日对方逃走时对自己的担心，他还是下不去手，“我也想过放下对他的怨恨，可是经历一些事后，我发现我做不到。我恨他。”
恨，便要杀。
不论是季固，还是作为他父亲的左涪江。
“他是你父亲啊！”
“不论是谁，都没有理由欺负我。”席亭云收了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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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一战，打到了冬季落雪，最后以季凌砍下周明宇的头结束。
周国君主被杀，顿时群龙无首，挣扎几天后，在季凌势如破竹的攻势下，只能认输。左别鹤作为周国代表，前往潼关和季凌谈判。
落雪后的潼关很冷，可是潼关军每个人的心里燃烧着一把火，总是盯着主帐看。
主帐中，席亭云站在季凌身边和作为周国代表的左别鹤相见。
他们兄弟二人，似乎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要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割地赔款，俯首称臣。
周国是抱着雄心壮志攻打潼关，最后却输的颜面无存。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认命在投降书上签字。
不久之后，夏国郡主季双灵会回到周国，以周国嫡公主之女的身份，继承周国皇位，成为周国的皇帝。
从此之后，周国为夏的附属国。
落笔之处，是左别鹤的名字，从此以后，左别鹤便要背负卖国求荣的千古骂名。
可是这种事，总是要人来做，若是不妥协，大夏的铁蹄便会踏入失去主君的周国。
或许周国将士们愿意以血护国，可是又有几人想要过战火纷飞的生活。
如今失去主君的周国，只能选择投降，卧薪尝胆。
谈判到了傍晚时分才结束，席亭云中途的时候便起身出去了。
潼关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苍月拿着披风和伞过来，为席亭云披上披风后，又撑开了伞。
席亭云抬头接着飘落的雪花，对一旁的苍月说道：“当年周明宇和先皇勾结，入叶城，害死了薛家数万儿郎，如今又入潼关，却被季凌斩首，也算遭了报应了。”
“但是主子好像不开心。”苍月说道。
席亭云嗯了一声，收回接雪的手，“今日的左别鹤就如同当年叶城之变后的我们，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也会为今日报仇。”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人，斩下季凌的头，为周明宇报仇。
席亭云低头，有些时候，斩草除根是必要的。
“主子是想……”苍月做了个暗杀的神情。
席亭云见了却笑着摇头，“杀一个左别鹤，还会有第二个左别鹤，只要周国还有人，就会有有志之士站出来。”
“那主子有其他办法吗？”
“大哥还在周国，我们之前的计划也可以继续。握住他们的经济，便如同釜底抽薪。即便他们想，也没有能力翻出什么浪花。”他说完这番话，便看见季凌和左别鹤一前一后走出主帐。
席亭云撑着伞走向左别鹤，“今日你从这里走出去，就会成为周国的千古罪臣。”
“未来的路还长着。”
席亭云轻笑着，听不出太多情绪，“想翻身是件好事。”不过要看有没有这个能力。
风雪唿啸，左别鹤盯着席亭云，目光坚定的说道：“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