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福云突然觉得似掉进了冰窖,恶寒侵身,身子跟着不住地打寒颤。即使裹紧被子蜷成一团,还是抵不住身上的寒意。
身旁的福灵睡得酣甜,福云咬紧拳头,悄声翻身朝里,在被窝中蜷成一团。
许是翻身的动静太大,福灵还是醒了。
“福云——”
感觉到福灵的手摸了过来,福云忍不住缩紧身子。
福灵的声音陡然精神,“你怎的这么烫?”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福灵的手覆上福云的额头,嗔道,“都烧成这样了还没事。”
感觉到身旁的福灵欲起身下床,福云忙拽住福灵,“别走。”
福灵的声音软下来,反握住福云的手,“我不走,我去点灯。”
“不用,就是有些冷,不碍事。”
平时,福云总觉得福灵体温较高些,可现在,福云却觉得福灵身上有些温冷。
“那我再去给你抱床被子。”
福云拽住福灵的手,喉咙梗塞,“你别走。”
黑暗中,福灵的身影定了片刻,然后翻身躺下,隔着被子搂紧了福云。
“好些么?”
“嗯,好些了。”
随着恶寒渐渐褪去,困意上头,福云合上双眼。朦胧中,福云觉得额头上落下一个温凉的唇印,这一次,福云知道,不是梦,是福灵。
第二日醒来,经过一夜的闷汗,里衣已经湿透,但身上的恶寒和酸痛皆已褪去。
福云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床侧,空的,睁开眼,屋内只剩自己。
听到开门声时,福云忍不住雀跃地唤了声,“福灵?”却看到,来人是镖局的侍女。
“福灵小道长,我家小姐听说您染了风寒,特意吩咐厨房给您煮了蔬菜粥。”
“多谢了,”福云顿了顿,“你家小姐,怎么知道在下染了风寒?”
侍女将粥拿给福云,抱着空托盘朝福云歪头一笑,“我家小姐是听福灵道长说的。”
“哦,请问姑娘看见福灵了吗?”
“道长一大早就和我家小姐出门了,还没回来。”
“知道了,多谢。”
“道长,我叫碧玉,您有什么事,唤我就成。”
“好,谢谢你,碧玉姑娘。”
碧玉又朝福云欠了欠身,才退出房。
福云心里有点怪,福灵大清早就和龙箐出门,将自己独自留下,是做什么去了?
直到快中午时,福灵才出现。
“一上午没有见我,想我否?”
看到福灵手里的汤药和山楂糕,福云心中很别扭。昨日,因为被硬邀到镖局,所以福灵谢绝了那锭银子。
“你从哪儿来的钱抓药和买零嘴?”
“赚的呗,快,把药喝了。”说着,福灵笑吟吟将汤匙送到福云嘴边。
“你不说,我就不喝。”
“你放心,我这钱干干净净,一没偷二没抢。”
“龙箐姑娘借了你银子?”
福灵愣了一下,“说什么胡话,我怎可能向他人伸手?”
“那——”福云的目光落在福云腰间,“你的佩剑呢?!”
福灵将汤匙放回药碗,垂眼轻笑道,“当了,换了些银子。”
“你怎能将师傅送咱们的剑当了?!”
“只是当了,又不是卖了,以后,还可赎回来。”
“……”
“咱日后上路得用盘缠,你身子也得汤药调理,手里没些银子怎么成?日后,我还会将剑赎回来的,不要再同我置气了,好么?先趁热把药喝了,不然,多浪费。”
福云抬眼看了看福灵,从其手中拿过汤药,一口气全部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