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玉兔留在玉昆山这事儿,苍怀有些纠结。
虽然苍怀觉得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层窗户纸,但玉兔和玉昆山上下好像并不这么觉得。
看着玉兔自然而然地留到玉昆洞天,并开辟出一小块区域专门用来处理和存放药材,苍怀真是有口难开。
特别是看到玉昆山老小排队找玉兔看病拿药时,一个个感激地喊着“活菩萨”的样子,更是没法开口将那日剩下的半句话说清楚。
最让苍怀尴尬的,还是每每入夜以后,玉兔总会以各种托辞,不肯回自己的房间睡,偏要赖在苍怀的床上不走——
开始两日,苍怀还能将玉兔哄走,到后来,玉兔索性沾枕头着,如果苍怀试图将往其他房间抱,则会被紧紧搂住胳膊不撒手。
最后,苍怀只得任玉兔想睡哪睡哪。
只是,到了夜里,玉兔的睡姿不怎么老实,总是会像八爪鱼一样紧紧贴着苍怀。
苍怀毕竟是狼,这么一只招人喜欢的漂亮兔子每日跟自己同床共枕,要说没点儿想法,是不可能的。
为了控制自己的兽性,苍怀只好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到洞天吹吹风。
不知是不是苍怀起床的动静太大,弄醒了玉兔。
“大半夜的,你去哪儿?”
玉兔宽大的里衣挂在肩上,露出形状好看的白皙肩头,再加上那随意散落在床上的长发,和充满朦胧睡意的漂亮红眸,苍怀真怕自己一口吞了玉兔。
“咳——”苍怀不自然地挪开目光,“睡不着,去院子里透透风——”
“哦,”玉兔顿了下,似乎在醒盹儿,然后作势起身,“那我陪你。”
苍怀半夜出去溜达,本就是为了躲诱人的玉兔,哪里还需要玉兔跟着?
“不必了,你快睡吧。”
“不想自己睡,我陪你。”
玉兔的嗓音略微沙哑,带着些呓语感,挠得苍怀心里痒痒。
结果苍怀光顾着心痒了,没留神玉兔下地走向自己。
睡意朦胧的玉兔,直接扑到苍怀怀中,用力蹭了蹭。
苍怀刚心道不好,玉兔就愣了下,抬头看着苍怀,红宝石般的双眸中困意全无,带着分羞赧的笑意。
“苍怀,你想双修,对么?”
“我——”
苍怀艰难地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玉兔踮起脚轻吻在唇上。
这枚轻飘飘的吻,虽不至于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足以在苍怀心中燎起熊熊烈火。
“你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有顾虑,我愿意——”
玉兔的双眸虽泛着薄薄的雾气,但仍然挡不住其坚定勇敢的目光。
这目光灼得苍怀胸口的某一处很烫。
从始至终,玉兔都是主动勇敢的那一个,跟玉兔比起来,苍怀觉得自己矫情得不像个狼。
苍怀垂眼看着怀里的玉兔,深吸一口气,“玉兔,有些话,今日我是一定要说的——”
玉兔双眸中泛起慌张,“你,你是不是后悔说喜欢我,并将我带回玉昆了?”
苍怀握着玉兔肩膀的双手稍稍用力,坚定道,“不,我并不后悔。”
看见玉兔的面色稍稍缓和,苍怀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接着缓缓道,“只是,关于你我是否要结为鸳鸯这事——”苍怀顿了顿,接着道,“当从长计议。”
“为什么,两情相悦不是理所应当要作鸳鸯的么?你不会想在这个时候跟我讲天条吧?”
“自然不是。”
“那是什么?”
“玉兔,你可知,这玉昆山下压着一只随时会出洞的鸣蛇?”
玉兔怔了一下,“我听说过此事。”
苍怀有些无力地笑了笑,“想必,你也听说过,鸣蛇这妖兽,只可镇压而不可杀之。”
玉兔微微皱起眉,“你想说什么?”
苍怀的嗓音略微沙哑,“我想说,上一次鸣蛇出洞,逸尘用仙身化山,才压住这妖兽,如今数千年已过,鸣蛇——”
玉兔打断苍怀,“你是不是想说,这妖兽随时都有可能出洞,保不准到时候你会仙陨。与其到时候留我一个,不如现在索性一刀两断,免得留下牵挂?”
苍怀被玉兔说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怔怔看着玉兔。
“苍怀,你若当真不喜欢我,我绝不会纠缠。但,你若因担心未来不可期之事,而畏缩犹豫,那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你将来是不是真的会因同鸣蛇斗而有个三长两短,我只在乎当下。凡人区区几十年阳寿,尚敢动情结鸳鸯,神仙少说也有成百上千的年岁,怎就不敢动情呢?”
“玉兔——”
“苍怀,你若再找托辞赶我走,那我就要当作你是不喜欢我了,立刻就走——”玉兔顿了顿,瞬间脸红到脖子根儿,“你若喜欢我,就抱紧我——”
当晚自不用说,苍怀这是老狼吃了如花似玉的小兔子。
第二次一大早,玉昆山就传开了——山神和其带回的小美人,终于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