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熙从始至终，只把责任堆在自己身上。
君清禾抓紧了他的袖口。
“大帅……”
青年忽的露出了几分苦涩的笑容：“如果……”
“如果以后我出事了，你会相信我吗？”
贺成熙迟疑了片刻。
因为间谍的身份，他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信任。
君清禾觉得有趣。
明明怀疑对方，不信任对方，却偏偏愿意为了这么一个不信任的人心甘情愿的受罚。
他可知自己一旦离开，贺成熙将受到怎样的刑法？
难道爱情真的使人昏了头吗？
君清禾低低的笑了一声。
他伸出手摸向贺成熙的腰。
贺成熙下意识按住他的手：“别闹。”
“我没闹呢。”
青年对他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我在想办法自救。”
话音刚落，青年以迅雷般的速度将他腰间悬挂的另一只枪拿起。
“砰！”
一枪爆头。
君清禾走到人前，护住了贺成熙。
右派的人惊呆了。
他们从未想过，这么一个戏子居然拥有如此好的枪术。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人马已经死了三个左右。
首领连忙下令开枪。
君清禾拽着贺成熙，踩着玄妙的步伐避开了一颗颗子弹。
在他身上，众人看见了无法言说的诡异。
——在四面环绕敌人的情况，数不尽的子弹席卷而来，可他却能轻而易举的避开所有的子弹路线。
这种手段，近乎奇迹。
贺成熙愣愣的望着君清禾。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似乎不敢相信。
在他眼里柔弱的青年，竟……手握枪械，如虎如狼，于万千子弹中游走。
“你……”
男人喉间微微干涩。
“大帅。”
君清禾游刃有余间还回头问了他一句：“如果我杀了所有人，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怪？
右派和左派本身就不对付，双方之间杀人似乎再正常不过。
男人的沉默给与君清禾勇气般。
他砰砰砰的几声解决剩下的几人，连续不断，每一发都轻易命中。
这等手段，已经堪称神枪手了。
最后一个人倒下，青年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回头看向贺成熙。
“大帅，我们……”
“砰！”
枪响震动了天地般的响亮。
青年愣住了。
他低头看见胸口的伤，正入心脏——
贺成熙瞳孔微微一缩：“阿禾！！！”
踉跄几步半跪在地，君清禾喉间一阵干涩，抬眼望向贺成熙……的身后。
是副官开的枪。
贺成熙看见了他。
愤怒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你他妈找死！”
枪口骤然对准自己曾经的战友，贺成熙的指尖微微颤抖。
“大帅。”
副官问他：“你真的要对我开枪吗？”
“你明明知道，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那也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贺成熙气得浑身颤抖。
他揽着青年，抬眼望向副官。
“……叫救护车！”
他说：“快叫救护车！”
副官不为所动：“大帅，我不会帮你救他。”
“人是我杀的，你要生气也好，要怨恨也罢，我只是想保护我们的国家。”
贺成熙深吸口气。
“大帅……”
青年嘶哑着声线，潺潺流淌出的红色液体娇艳欲滴，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到贺成熙的手背。
君清禾抓住贺成熙的手，将他手中的枪缓缓对准自己。
“……我好痛。”
他颤抖着声线，哀求道：“大帅，你杀了我吧……”
“你杀了我吧……”
“不……”
贺成熙指尖颤抖，手中的枪几次未能拿稳。
“我真的好痛。”
君清禾说：“枪射中了我的心、心脏……我、我活不了多久的。”
“大帅，我真的好怕痛……”
“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青年眼底失去了对生存的渴望，
他渴望男人给与自己致命一击：“大帅……”
“大帅……”
“如、如果我死了，还、还请您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青年的胸口的血渐渐冰凉。
贺成熙痛苦的闭上了眼：“……不要说了。”
“你坚持住，我去叫救护车，我去叫救护车……”
君清禾抓住了他的手。
仅剩的一点力气死死的拽住贺成熙，强迫他的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
“大帅，看着我。”
君清禾对他笑了笑。
“你要记得我。”
他说：“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一直活在你心里。”
也只有这样，贺成熙会因为自己的死一直愧疚、痛苦。
这一句话，是诅咒。
他扣着贺成熙的指尖，一点点帮着他扣下扳机——
“砰！”
刹那间，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