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肖诺感觉寒意从脊椎袭上大脑。
曹景安不会骗他，林玉，真的死了？
——“肖诺，这个给你，上次你说好吃，这是我自己做的，味道应该不差，你尝尝。”
耳边骤然响起林玉临走时说过的话。
肖诺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凌晨三点多，肖诺在小夜灯里睁开眼。
有的事，他本不愿意多想，可脑子根本不听使唤。
他想起几个月前在卫生间听到的八卦。
宋承渊带着个小哥哥上会所，被人撞见。
已经知道的是，宋承渊包养林玉，但从来没有碰过林玉一下。
宋承渊真的只是拿林玉来故意气他，顺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吗？
宋承渊真的就这么无聊，喜欢玩这种小儿科把戏？
在此之前，肖诺认为或许是的。
因为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然而今天之后，肖诺没法再这么认为。
宋承渊为人一向低调，又怎么会带林玉出去抛头露面？
答案昭然若揭。
肖诺用被子把头蒙住。
心里越来越毛，一团沉甸甸的恶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真的不愿这么想。
——林玉很有可能，是当了他的替死鬼。
是被宋承渊推出去的活靶子。
宋承渊说最近这段时间会特别忙。
忙什么？
是不是忙着把杀害林玉的凶手揪出来，进而将仇家一网打尽？
肖诺越想越觉得窒息。
几天后，是夜，肖诺坐在客厅沙发上吃薯片，宋承渊来电话了。
“喂？宋叔叔。”
【你在吃东西？】
“嗯，我在吃番茄味的薯片，好好吃。宋叔你知道吗，我每吃一片就想你一次，大概是你感受到我的意念了才这么巧打电话过来？”
【住的还习惯么？】
宋承渊直接跳过那毫无逻辑又无营养的话题。
昨天下午，肖诺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搬进了宋承渊西城的房子，一个面生的男人和他一起搬的。那人全程不苟言笑，像个机器人，是宋承渊的手下没错了。
而今登堂入室，肖诺有种被“明媒正娶”的感觉。
又吃了一片薯片，笑嘻嘻地答：“习惯啊，有你的味道的地方，我总是最习惯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很明显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可能再过三天回来。】
“嗯，我等你啊，洗干净了等着你。”
那头清了清嗓。
【没事我先挂了。】
“嗯，宋叔，你知道林玉的事么？他死了你知道么？”
【……】
【谁告诉你的？】
肖诺笑眯眯地说：“宋叔叔，我等你回来哦，拜拜。”
“嘟”地挂断电话。
肖诺放下手中的薯片包装袋，脸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听着宋承渊熟悉的低音炮，肖诺觉得心底发寒。
他不是道德至上的人，他只是个普通人。
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