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庄生晓梦迷蝴蝶
——“你喜欢男生的对吧？那，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吗？宋叔叔，我喜欢你！让我当你男朋友可不可以？”
那会儿肖诺才多大？
瘦瘦小小的，仰着一张可爱的小脸，就这么勇敢而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清澈的眸底映着宋承渊高大的身影，表面覆上一层期待的光，璀璨生辉。
那会儿宋承渊刚运动完，满身外扩的热量，汗水挂在小麦色的皮肤上，像蜂蜜。他居高临下地望过来，随着靠近，正午的阳光驱逐阴冷一般，没有道理的霸道却让人不敢逼视。
肖诺觉得热，心脏跳动得不是一般剧烈，血液都沸腾起来，烧得整个身体烫烫的。小小的他很快承受不住宋承渊的压迫感，鼻腔里灌入爆棚的荷尔蒙，根本没有氧气的位置，就要不能呼吸了。
即便如此，他仍是固执地问：“宋叔叔，可不可以？”
——“开什么玩笑。你，自己走。”
宋承渊的话像一盆兜头浇过来的冷水。满身的灼热被浇熄，滋得肖诺像根戳在地上的木炭，身后是敞开的大门，而宋承渊陷在阴影中，怎样用力都看不真切。
肖诺慌了，拼命摇头，想大喊。
不！
我不走！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宋叔叔，我真的喜欢你！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不要赶我走啊，你怎么动不动就赶人？我这么小又不占地方的！你不可以赶我走！呜呜我不要……
肖诺赖皮地坐在地上哭，抽抽搭搭哭干了力气，恨不能在地上打滚。
他还真滚了，然后，他就醒了。
犹如脑子里被打了一剂鸡血，肖诺浑身一颤，分不清此时此刻是醒着，还是在别人的梦里。
望着单膝跪在眼前的宋承渊，望着他手上的那枚铂金戒指。
肖诺茫然地想，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这样啊……
“肖诺，愣着干什么，快点答应宋叔叔啊！”曹景安在一旁起哄。
肖诺仍是愣愣地望着宋承渊，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捧着玫瑰花的自己。
宋承渊从来都是那么高大，像座神祇一样，肖诺从来不敢想，宋承渊有一天会跪在这里，向他求婚。
就像过去他从来不敢奢望，宋承渊会爱他如他一般。
肖诺垂眸看着怀中鲜红欲滴的玫瑰，思想和心瞬间分离成两半。
他听见自己说：“对不起，宋叔，我不能答应。”
时间和周围的人事物都定格在这一刻。
全部都暗了下去，唯有宋承渊是明亮的，像话剧舞台上的演员，被一束惨白的光打在头顶，为心爱的人矮下的身姿，眼中的失望与一闪而过的痛色，无处遁形。
三个小辈都离开之后，曾致光打开主卧室门，看着坐在暗淡的床头灯光里的宋承渊，走过去将手中的温水递给他，试着开口：“要不，就算了吧。”
宋承渊的目光集中在黑暗里的某个点，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阴鹜。
玻璃杯被他握得吱吱作响，骨节和手背的经络紧绷凸起。
“承渊……”
曾致光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向他这样骄傲了一生的人，愿意放下身段和一个比自己小15岁的人求婚，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宋承渊面上不显，可心里的期待与紧张根本藏不住，从两天前就一直跟曾致光反复确认求婚要送什么礼物，要怎么布置，该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