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宋贤知爬起来一脚将柯溢踹到一边。
深埋在宋承渊胸膛的刀柄,周围逐渐晕染开的血刺痛了他的双眼。
刚刚,柯溢是冲他来的。
如果宋承渊没有推开他的话……
为什么宋承渊要这么做?
不是一直很讨厌他的吗?
“爸!”
宋贤知手忙脚乱,想去握那把刀柄又不敢。
“宋叔!宋叔!!!”
肖诺叫得撕心裂肺。
铁门开了,砸在墙面上“砰”一声惊心动魄。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苏蒙蒙,迅速扫了一圈现场乱象,他立马冲到宋承渊身边,吓得差点跪倒在地。常年的训练和实战让他勉强找回了清醒,对着身后的人喊:“宋先生受伤了!快!叫空中救援!”
又将手足无措的宋贤知拉起来,“宋少,现在不能碰宋先生。”
“爸……爸啊……”
宋贤知软倒在地上,双膝着地,尤自陷在不安和焦虑中。
而另一边,曹景安跑过去给肖诺解开了绳子。
肖诺连滚带爬地来到宋承渊脚下,扒着椅子撑起身子,“宋叔,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
宋承渊明显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丝丝溜走,不过一会儿功夫,肖诺怎么又哭得满脸是泪。
“哭什么……我又没死。”
声音出口,虚弱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肖诺“哇”地大哭起来,眼泪噼里啪啦打湿了宋承渊的裤子,“宋叔,是我对不起你……都怪我!你不要吓我,你真的不要吓我!”
刀柄随着宋承渊的胸膛起伏,肉眼可见地幅度越来越微弱。
宋承渊一生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可能挺不过去了。
明明打算好了的,带肖诺去国外领证,从此低调安稳地生活,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给他,给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他太让人心疼,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什么感情。
宋承渊抬起一只手,肖诺见状立马双手握上去,眼泪鼻涕唰唰往下流,“宋叔,救援很快就会来,你坚持住好不好,好不好……”
“你,凑过来……”宋承渊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肖诺跪起来,耳朵小心地往他唇边凑。
宋承渊脸上布满层层叠叠的冷汗,薄唇一开一合,说了句只有肖诺听得见的话。
肖诺用力点头,“嗯,我答应!只要是宋叔你说的,我全部都答应!”
随行的医生这时也在混乱中提着医药箱挤紧来,“麻烦让一让。”
大力地把肖诺拨朝一边。
他身上背了氧气筒,将呼吸罩扣在宋承渊脸上,喝道:“都退出去!”
四周的人纷纷往仓库外退,肖诺和宋贤知也被拽了出去。
“宋叔!”
最后一眼,肖诺看到宋承渊在氧气罩底下的双眼,缓缓闭上。
有人看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柯溢,用脚把他身子翻过来,只见他心脏的位置,同样插着一把刀,人已经没有神志了。
“蒙哥,这人怎么办?”
苏蒙蒙烦躁地摇了摇手,“丢出去,等警方来过来处置。”
柯溢被人提着手脚往外扔,落地时冲击的那一下,勉强恢复了一丝意识。
事已至此,等待他的无非是监狱里的暗无天日,与其那样,不如自我了断,横竖有宋承渊给他陪葬。
不亏!
恨意和怨毒如同乌云一般层层散开,阳光明媚的某个角落里,是一个霸道而强势,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
那个少年会为了他与家人对抗,被打得奄奄一息也固执地要和他在一起。
会对他说:“想把你关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会用深邃明耀的眼眸,长时间地注视他。
那个少年。
一朝错过,再无来日。
直升机降落的瞬间,医护人员迅速跳下来赶进仓库。
不多时,宋承渊被抬在担架上运上飞机。
另一个伤患肖诺,被抬上了另一架直升飞机。
柯溢当场死亡,等待警方处理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