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张扬从空中摔下, 好在他身手矫健, 虽然没能落到海绵包上缓冲, 但也翻滚避开了重要部位。
“张扬！”南昭和安然的惊呼同时响起。
安然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奔上前想扶他起来，可南昭不知哪来的力气, 一把将她推开。
“别碰他。”她冷冷地看安然一眼, 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大小姐都唬住了。
其实南昭压根没想那么多, 只是张扬这一摔, 很有可能是骨折, 万一扶他起来造成二次伤害更得不偿失。
张扬的手机在自己这，她拨通120，冷静地报出了学校地址和张扬的伤情, 挂了电话接着又给张复生打电话。
听筒里是那段经典的葫芦丝彩铃, 却没有人接电话。
再打，还是没有。
张扬依然坐在地上，神色里看不出一丝痛苦, 但脚踝却已经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安然。”她放下手机，手指都在颤抖，“你的可乐, 能不能给张扬冰敷一下。”
安然买的是冰镇的可乐，现在瓶壁上依然满是水珠。
“嗯！”安然愣了一秒，立马把可乐递给她。
递出去才觉得不对，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干嘛不去主动帮扬哥冰敷？可乐明明在自己手里啊？
大意了！
南昭埋着头, 一言不发把冰可乐按在他肿起的脚踝上。
“嘶——”本来没那么疼，被她一碰，钻心的痛从脚踝传来，张扬坑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揶揄道，“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啊，是不是故意……”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温热的液体落到自己腿上。
……
所有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被这滴泪泡化了，心也要软化了。
张扬动了动唇，垂下眼，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小邻居的头顶。
她不抬头，似乎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哭了，可实际上，她哭得肩膀都一耸一耸的，只要稍加注意就能看出来。好在现在大家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没那么多人关注她。
也挺好的，自己关注她就好了。
脚踝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张扬勾勾唇，伸手揉了揉南昭的头发：“别怕。”
救护车很快来了，南昭和闻讯赶来的老海作为陪护人员上了车，虽然安然极力想和张扬一起，但还是被婉拒了。
“不用，南昭跟我去就行。”张扬对兄妹二人说。
黄毛也适当打击妹妹：“就是啊，你跟着去也没用，人家又是同学又是邻居，不比你方便？”
安然有情救护车无情，护士们把张扬抬上车，滴呜滴呜地去了医院。
张扬平时经常运动，摔下来的时候也没慌神，摔倒的姿势很科学，护住了头，一切都是最好的情况。医生看了片子后，诊断说是轻微骨折，也算是福大命大。
虽然是轻微骨折，石膏还是免不了。
南昭眼睁睁看着他的脚像木乃伊一样被层层裹住，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张扬躺在床上，脚使不上劲，所以几乎无法动弹。
南昭眨眨眼，狡黠的眼神一闪而过。
她伸出手，不客气地戳了戳石膏。
咦，这么硬。
她惊讶地收回手，一抬头就对上张扬的黑脸。
“你干嘛？”他没好气的地问。
南昭自知理亏，心虚地回答：“试试是什么感觉。”
“那试出来了吗？”
“嗯。”南昭点头，“好硬啊。”
“谁好硬？”
“石膏啊。”
妈的，不能问她这种话题。
张扬临门一脚，赶紧刹住了车。
一切处理完后，医生嘱咐他回家注意好好护理，过三个月就能正常跑跳了。
“要三个月吗？”张扬听到医嘱，急切地追问。
医生少见多怪，眼睛都不抬地回怼他：“当然啊，不然三天吗？”
“三天我都觉得多呢。”张扬小声嘟囔，下一秒便感受到南昭一记眼刀杀来。
他赶紧补救：“好吧，三个月就三个月……”
张复生接到儿子进医院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一散会马上就请假赶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到了骨科却看到这小子正活力四射坐在医院走廊逗南昭。
“张扬！”张复又急又气生，食指微曲想敲儿子的头，南昭却腾地站了起来——
“叔叔好！”
张复生手一抖，手指迅速换了个姿势，僵硬地摸了摸张扬的头：“儿子没事就好。”
……
医院办妥手续，张复生感谢完老海，开车载南昭和儿子回家。
安静地行驶在回家路上时，南昭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彻底落了下来。
虽然张扬受伤后，她一直都装得沉着冷静，到现在想到却还是止不住后怕。
万一张扬摔到了头呢？万一他摔得太严重，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呢？
一切不吉利的假设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揪得她心脏疼。
好在，现实比想象的好得多。
“你疼吗？”南昭的目光落在张扬打了石膏的脚踝上。
张扬愣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关心自己。
“还好，一点点。”他眯起眼，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超短的距离。
“噢……”南昭点了下头，“那你最近是不是不能去训练了？”
“对啊。”讲到重要的事情上，张扬的情绪才明显的低落下来。
南昭以为是他学了排球之后爱上了排球，这段时间打不到球才不开心，理所当然地“嗯”了声。
她这一天就没安心过一刻，现在放松了，困意骤然袭来，很快便靠着椅背睡着了。
*
张扬不用训练以来，每天都被张复生押着来上课。
他脸皮厚，压根不在乎打石膏上学是不是会被人议论，每天乐呵呵地坐在自己角落的座位上，老海帮他多弄了一张椅子过来，他就把腿搭在椅子上。
醒了吃，困了睡，吃光了就求南昭帮他买，连张年年都比他勤快。
“南昭我想喝可乐。”
“南昭我想喝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