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又老套的开头，也不知道有几个在听，南昭举着 A4纸，觉得这和在家练习时也没什么不一样。
稿子是她自己写的，结构和逻辑比议论文还严谨，脱稿都可以，别说照着念了。
“……进入高二，选择已定，未来却从不设限，希望我们都拥有无限的未来。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她流畅读完，鞠了一躬。
短暂的安静后，不知哪个角落有人在鼓掌，仿佛星星之火，掌声渐渐响彻整个操场。
南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很小的弧度。
如果在台上时，她真的找到了张扬，也许就会知道最初的掌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可南昭并不知道，所以也只当是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
初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南昭无比想和张扬分享自己的感受，可回到教室，大多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张扬，于是心里那点窃喜又被压了下去。
暑假爸爸给她配了个手机，不是张扬那种智能机，只是个老式诺基亚，她趁着下课，班上同学都在聊天，悄悄在桌洞里给张扬发短信。
【你今天放学要训练吗？】
发完又害怕被老师发现，飞快把手机收进口袋。
伴随着第一节语文课的开始，他们的高二生活也正式开始。
南昭上语文课的时候得到了张扬的回复，说是要训练，问她怎么了。
她下课才看到这条消息，没有再回，想着下次有时间再跟他说这事。
于是这个“有时间”，就一直被推到了开学的第二周。
南昭自学了一段时间奥数，虽然底子不算差，但做起竞赛题来还是磕磕绊绊。
北芙已经组织好了今年的奥数班，请来专攻竞赛的老师，每天晚上7点开课，教到10点。
张扬常常训练也要到这个点才结束，于是两人又可以一起放学回家了。
竞赛班的教室在高三的教学楼顶层，环境不算太好，窗户上贴着五颜六色的玻璃纸，边边角角都翘了起来，头顶四个风扇晃晃悠悠，发出年久失修的吱悠声，破落得很，加上穿着校服的学生们，像极了某部丧尸片的场景。
奥数班几乎都是理实班的学生，但教室里的氛围和平常班级截然不同。一眼望去，除开个别在聊天之外，其他都在捧着封面各异的数学卷埋头苦学。
南昭没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也没兴趣找人唠嗑，她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的座位撑着下巴发呆，略微有些格格不入。
没等多久，林数学捧着一摞书和试卷进了教室。
林数学当然不是他的大名，据妈妈说，最初是某个老师开玩笑，说他这么爱数学，就叫林数学好了，没想到他自己挺喜欢这个称呼，渐渐地别名成了大名，学生老师都以林数学称呼他。
“现在开始上课，我姓林，叫我林数学或者林老师都行。”
没有点名，没有过多的动员，林数学随手点了位同学分发试卷，奥数班的第一节课就这样开始了。
讲题，分析知识点，练习，练习，练习。
南昭很久没有面对过这么紧张的课堂了，紧张到她理解题型都有些吃力，抬头听课，低头做题，3个小时课程下来，脑袋像灌了铅似的晕乎乎，脖子都要承受不住重量，她一手撑头，一手写字，时不时揉揉眉心消除疲劳。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林数学平静地宣布，他们要在明天上课前把手上的试卷做完。
“啊……”课前最活跃的那个男生发出惆怅的声音，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他也不怵，举手说：“林老师，留个电话号码呗，万一有做不出来的题可能需要向您请教。”
林数学点点头，在黑板上写下一串数字。
“晚上12点之后就不要打电话了，我也要休息的，好了，大家早点回家吧。”
同学们领命，陆陆续续离开。
夜里10点的北芙中学安静得过了头，她和张扬约好了在校门口见，南昭把笔往兜里一塞，抱着刚发下来的资料，快步走出教室。
“南昭。”张扬背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眼里映着教室玻璃纸透出的灯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南昭愣了一下，慢慢走近他。
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开学那天，那天之后，两人几乎每天都会发短信，但真正见到他，却突然觉得距离上次见面，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一样。
久到看到他，便深感今夜夜色格外动人，也许是夜如水，也许是人如旧。
“张扬。”南昭从光里走来，眼眸清透干净，此刻盛满温柔笑意。
张扬“嗯”了声，没忍住心里痒痒的冲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走吧，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修了一个小bug，北芙高二年级共15个班，理科9个班，南昭在1班，张扬在9班。
这几天生理期有些不舒服，这章来晚了，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