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你以后每天都要上奥数课吗？”张扬9点下训, 还和朋友打了会儿篮球, 此刻他手上拿着篮球, 时不时表演一个虚空投篮。
“对，周一到周五都要上。”
“噢。”张扬应了句，“明天我还等你一起回家吧。”
“那后天呢？”南昭眨眨眼, 睫毛纤长, 像蝴蝶扑闪翅膀。
“等。”张扬的妥协里带着一丝纵容, “后天也等, 大后天也等。”
……
夜色已深, 月亮高悬，陈角巷人烟稀少，路灯很旧了, 发着黄光, 像是在夜风里颤抖，电线杆上的电线缠成一团，让人忍不住怀疑它到底还能不能送电。
两人并肩走着, 步伐不快也不慢，但都很轻松。
走出陈角巷，回家的路还是被封, 围栏长得看不见头，南昭却觉得，似乎再长一点也无所谓了。
*
开学近一个月，南昭把1班的人认得差不多了，才发现奥数班那个举手问林数学要电话号码的人是自己同学。
“南昭, 你奥数作业做完没啊，借我看看呗。”他叫严蔚阳，本来在临市念书，高二转来北芙，听说以前也是搞竞赛的，转学后还被林数学亲自请来奥数班，妥妥的学霸人设。
但相处下来，南昭觉得这人和学霸两字就没一点沾边的。
天天吊儿郎当，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女同学，奥数作业全靠抄，上课就知道睡觉。
“这种人，为了维持‘不学习成绩也很好’的虚名，不知道半夜偷偷学到几点呢。”蜀南梦偷偷吐槽他。
“南昭。”严蔚阳见南昭不搭理自己，曲起食指在她桌上轻轻一敲，“奥数作业，借一下借一下，快，要来不及了！”
南昭从抽屉里抽出作业本，大方递给他。
“你这样的，以后就是个溺爱孩子的家长。”蜀南梦及时发动自己的吐槽技能，南昭拿起笔，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她的头。
两人闹得开心，却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别吵了。”李今玫回头瞪了一眼她们俩，似乎在埋怨她们吵到自己看书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蜀南梦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成天被这俩姐妹瞪来瞪去，也就是南昭性格好，不跟她们计较。
蜀南梦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她被人搅了好心情，眼睛一横回怼：“什么别吵了，姐姐，现在可是下课，我说个话您还要管呢？太平洋警察这词是不是为您造的啊？”
李今玫还想说话，李今伸手拉住妹妹：“算了。”
“什么算了？一天到晚不管好自己，管起别人来倒是起劲，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到哪都遇见你们这姐俩。”蜀南梦气不打一处来，还想继续说，上课铃响了。
莫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教室。
“上课。”
“起立！”
1班同学发现，今天班长大人的起立喊得格外有气势，跟骂人似的。
……
之前只是眼神“交流”，自打蜀南梦闹了这么一次之后，她和双胞胎们的梁子，也算是正式结下了。
南昭一直觉得李今和李今玫性格怪怪的，很多年后，她看文章才发现有个词很像她们——
精致利己主义者。
仿佛世界都要围绕她们，而她们只围绕成绩。
四位同学之间的气氛下降到冰点，蜀南梦一到下课就和南昭胡侃，声音还格外大，要是能惹得前桌们急眼，那可就更好了。
南昭劝了几次没劝住，只好就任她去，反正大家都没做错什么，可有的人却开始八卦了。
去奥数班的楼梯间，严蔚阳凑到她身边：“你们和双胞胎有仇啊？”
他问得太直接，南昭愣了下才摇头：“没有啊。”
“那蜀南梦为什么天天惹她们，你们以前有恩怨吗？”
要说恩怨，还真没有。
南昭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搪塞一句“你想多了”，匆匆上了楼。
这件事爆发的契机谁都没想到。
李新宇在2班，据他说2班氛围极差，一秒都不想多待，所以经常来1班串门，中午也常常约着张扬，4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时间长了，班上不知从哪传出了蜀南梦在和李新宇早恋，南昭在和张扬早恋的传言，还有人信誓旦旦说是真的，他亲眼看到过南昭和张扬大晚上离得特别近一起走，还不知道是回家还是去哪。
南昭虽然平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她和张扬都一起回家十几年了，现在在这传得绘声绘色，真是莫名其妙。
蜀南梦就更刚了，上一秒听到有人在八卦这事，下一秒就拍拍李今玫的肩——
“姐姐，您嘴巴挺大的啊？”
李今玫恼羞成怒：“你敢做还不敢承认啊？”
“啊？你怎么不先否认不是你干的啊？我随口一说而已，你这就急着背锅了？”
“……你！”李今玫脸都黑了。
不得不说，蜀南梦伶牙俐齿，怼人真的有一套。
自己嘴太笨了，一定要学一学！
南昭暗想。
这件事发展到最后，有人告了莫老师，于是4人自高一之后，难得地同时出现在了办公室。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莫老师作为一位乐观的小老头，聚光的小眼看看张扬，又看看南昭，仿佛在等一个解释。
“什么情况？莫老师我不太懂，为什么叫我们来办公室？”蜀南梦挺身而出充当发言代表。
“我们班长很有反侦察能力啊。”莫老师推推眼镜，“是这样的，有同学举报，说你们早恋，所以呢，我想叫你们过来聊聊，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死八婆。”蜀南梦小声嘀咕。
莫老师侧过耳朵：“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