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陈慧芳看南昭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眼皮一翻, 觉得已经将她的想法猜了个十成十。
“那个排球队的不在？”她语气淡淡的, 南昭却漏了一拍心跳。
妈妈看着张扬长大的，敏姨和张叔叔有什么拿不准的，关于张扬学习的事情也经常问她, 或许因为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妈妈这样唯成绩至上的人, 却从未因成绩对他有过半点看不起, “那个排球队的”, 极大可能不是在说张扬。
南昭心里有了底。
“怎么不说话？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姓陈？”陈慧芳拿出了审问学生的语气，声音又尖又细，听上去有些刺耳。
尽管妈妈已经知道到了这一步, 但南昭还是怕她是诈自己的, 只能硬着头皮装不懂：“我不知道。”
“算了算了，这个丫头，好好的高三, 就这样被毁了。”陈慧芳垂下眼，南昭似乎看到了她眼里的一闪而过的不忍，但定睛一看, 妈妈还是平常的样子，刚刚的怜惜似乎都是假象。
南昭揪着衣服，小心翼翼地提问：“秦舟学姐……不是成绩很好吗？”
“以前是好，和排球队那小子早恋之后，现在成绩都下降成什么样了。”妈妈念叨了一句, 不愿再多说，抱着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秦舟是陈慧芳最喜欢的那种学生，成绩好，脚踏实地，是好学生，但不是南昭这种木讷的小孩，秦舟人很机灵，所有人都喜欢她，有时候陈慧芳甚至更想要秦舟当自己的女儿。
哪知道这么好的小孩，被一个排球队的体育生骗走了。
陈慧芳教书这么多年，对待秦舟这样的学生，愤怒有之，惋惜更甚。
*
校草贴子最后没能评出校草，却让很多人认识了张扬，有时他们一起去食堂，都会听到后面有人在偷偷议论——
“那是不是就是张扬啊？”
“是啊是啊！”
“什么张扬？”
“你连这都不知道？就是校草贴子上那个啊，我跟你说……”
每到这种时候，李新宇都要开张扬的玩笑，说他“都要成北芙梁朝伟了”，非要逼得他跳脚才开心。
虽然议论变多了，但都没对南昭的生活造成实质性影响，直到某天，蜀南梦悄咪咪跟她说，她去楼下办公室找老师，看到有人送情书给张扬。
“看着不像高二的，有可能是学妹哦~”蜀南梦调侃到。
南昭暗暗观察了张扬几天，可他似乎并不在意甚至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那还比不上安然刺激人呢。
南昭想。
不就是看张扬嘛，爱看看。
这里的事没有让她纠结，可自从听妈妈说秦舟的事情后，南昭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高三的成绩榜。
平时秦舟是年纪前20的常客，最好的时候还进过前十，不说是100%的清北苗子，至少其他985大学可以任她挑。
可她从期中成绩看到月考成绩，展示年级前100的公告栏上，一次也没有出现过秦舟的名字。
如果说之前想到“喜欢”这种情感，南昭都是觉得朦胧且暧昧，甚至掺着一点美好的幻想，那么现在，因为秦舟，她第一次对“早恋”这件事产生了一丝畏惧。
明明知道不是所有早恋都会影响成绩，她也一直告诉自己年级第一没有那么重要，可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被人予以这样的期望，并且几乎每一次都做到了。所以想到有一天可能要从这样的期望中掉落时，突然就有了一点点动摇。
虽然还是每天一起回家，但南昭陷入了这种无法言说的情绪里，张扬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源头，只好各种试探。
“今天上课是不是很辛苦啊？”
南昭摇头。
“下次考试有把握吗？”
南昭点头。
“你妈妈最近心情怎么样，你们没吵架吧？”
“没有。”
南昭百毒不侵，张扬约她周末出去玩也被拒绝了，他无计可施，只好无奈地蜀南梦求助。
蜀南梦号称是“最了解南昭的女人”，现在却没底了。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她就是一副憋了心事不肯说的样子，这咋办嘛。
蜀南梦单手撑在桌子上乱想，突然桌子一震。
本来还有三分睡意，现在彻底被震清醒了。
她想着可能是李今玫不小心撞到了，毕竟前后桌，这样的事很常见，便没出声。
可过了没几分钟，桌子又被挤得一震。
蜀南梦这下忍不了了，猛然把桌子往前一挤，李今玫差点被推倒，连莫老师都注意到了下面的动静。
“干嘛？”莫老师怒道。
“她推我！”李今玫蹭地站了起来，直指蜀南梦。
下课后，蜀南梦和李今玫都被叫到了办公室。
南昭怕她们被老师罚，又没理由去办公室，只能等在座位上干着急。
“南昭。”门外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南昭一抬头，李新宇站在后门挥手。
她走到门口，李新宇往教室里一瞟：“蜀南梦呢，上厕所去了？”
“没有，在老师办公室。”
李新宇察觉到南昭表情不太对，追问道：“怎么了？”
南昭将课上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他听，李新宇又好气又好笑：“她还是小学生吗？”
话虽这么说，但李新宇过来找蜀南梦是有正事的，她这个课间不在，那只能下个课间再来了。
快上课了，蜀南梦才匆匆走进教室。
“莫老师没有批评你吧。”南昭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