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批评了。”蜀南梦一边拿下节课的书，一边不甚在意地回答，“不过等到下次换座位，我们就不用和这姐俩一起坐了。”
“说得谁想跟你坐一样！”李今玫听到她的话，生气地回头。
“是是是，我等凡人怎么配和您坐在一起呢，劳驾忍忍，再熬几天就好了，乖。”蜀南梦这话说得有气无力，倒像是真认输了，但李今玫作为和她战斗在第一线的对手，瞬间听出了她的嘲讽。
可惜李今玫说不过蜀南梦，最后只能翻个白眼作罢。
蜀南梦从小是和奶奶长大的，要是放在十年后，她的奶奶绝对可以靠“朋克奶奶”人设火遍网络。抽烟喝酒打麻将样样沾，麻将桌上一家吃三家，生活里一个人骂五个人。
蜀南梦听说南昭小时候耳濡墨染的都是数学物理之后，觉得自己现在辩论能力这么强，应该也是从小受到了奶奶的影响。
毕竟，可不是谁家都有个战斗力这么强的老太太。
第三节课后，李新宇再次来到1班门口，这次叫出去的人是蜀南梦。
南昭好奇他们要说什么，但他们都没有叫自己，应该是有私事要聊，她也不好直接去问。
可李新宇和蜀南梦，能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私事呢？
南昭百思不得其解。
蜀南梦回来的时候，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喊起立都慢了几秒。
【怎么了？】南昭在便利贴上写，递到她桌上。
蜀南梦兴致缺缺，平时话最多了，现在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在便利贴上草草写下——
【下课跟你说。】
……
“等会课代表到办公室数卷子，卷子就是今天的作业，下课！”化学老师一向不拖堂，没讲完的题都不接着讲了，拿起课件潇洒离开教室。
“怎么了？”南昭看蜀南梦状态一直不好，有些担心。
“我们去走廊说吧。”
冬天到了，走廊上人很少，南昭穿着宽大的棉袄，手缩在袖子里，和蜀南梦一起找了个僻静角落。
“南昭。”蜀南梦苦着脸，“李新宇说他要转学了。”
“啊？为什么？”南昭想不通，李新宇读得好好的，成绩也好，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转学。
蜀南梦靠在栏杆上，头发被风吹到耳后，声音也变得飘忽：“他们家要移民了，他说考完这次期末就要走了。”
南昭沉默。
“他还说他喜欢我，问我元旦要不要出去玩。”蜀南梦想到李新宇跟自己说话时决绝的样子，整个人都慢慢蔫儿了。
南昭衣袖里的手一紧。
李新宇喜欢蜀南梦，可蜀南梦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们……甚至还当着李新宇的面聊过学长。
他憋了这么久，如果不是要走了，可能还会继续憋下去吧。
终于，很多回忆里觉得奇怪的地方都得到了解释，为什么李新宇总是来1班找他们，为什么莫老师约他们几个人谈话的时候，李新宇一句话也不说。
都是喜欢。
只是喜欢。
“那你呢，你怎么想？”过了一会儿，南昭才艰难开口。
“去吧，你要一起吗？”
“我……要问问我妈。”
“那，你要叫张扬一起吗？”蜀南梦看向她，眼神很平静，仿佛看破了一些事情，却没有说破。
*
奥数班课程安排很紧张，最近学习任务也很重，最重要的是，元旦后马上就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了。
南昭对于说服妈妈出去玩这件事，连1%的信心都没有，所以只能围魏救赵，先从爸爸下手。
“爸爸，同学约我这个元旦出去玩。”
“去哪啊？”南杰坐在沙发上，听到女儿的话，从报纸里抬起头来。
南昭面对爸爸一向是诚恳的，她眨眨眼，如实说：“河清谷。”
“哦哟，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啊。”南杰想了一会儿，“这马上就要期末了，你妈妈会不会让你去啊。”
南昭锁着眉头，唇一抿，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我和好几个月同学一起的，他们成绩都很好，不会耽误考试的。”
“有个同学马上就要移民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着，再说了，我都好久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南昭声音越来越小，尾音甚至有些颤抖，南杰见平常悲喜从不形于色的女儿都这样了，心早就软了。
“好的好的，我去跟你妈妈说，保证让你去，别担心，快去写作业吧。”
“谢谢爸爸！”
虽然搞定了爸爸，但南昭还是有些愧疚。
在这个小小的三口之家，妈妈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自己和爸爸的意见虽然微乎其微，但却一直统一战线。
可现在，自己为了出去玩，把爸爸推了出去，只为了帮助自己达成目的。
南昭把爸爸想得不知道多惨，但事实上，南杰说服老婆的过程比她想象的要简单许多。
南杰列举了女儿这个学期的成绩，顺便上缴了这个季度的所有奖金，很快换来了陈慧芳的松口。
“行行行，你们俩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我干吗啊？爱去去，影响成绩了下学期就给我往死里学。”南杰在女儿面前模仿老婆刚刚说的话，把南昭都逗笑了。他摸摸女儿的头，塞了几百块钱和一张银行卡给她。
“自己出门呢，要小心点，该花的得花，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有问题一定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
带着爸爸的赞助和唠叨，南昭终于和李新宇、蜀南梦、张扬一起，坐上了前往河清谷的火车。
作者有话要说： 蜀南梦奶奶的人设来自于我一个朋友的奶奶，第一天去朋友家的时候，她奶奶一边抽烟一边进屋，操着方言中气十足，当时真的有被帅到。
（不过抽烟不好骂人也不好哦！不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