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喝。”南昭下了结论。
“不好喝就不喝。”张扬也没脾气，伸手想拿回自己的酒杯，南昭却像护鸡仔一样护住它。
“我想再试一口。”她伸出一根手指，脸颊红通通地，双手捧着杯子，咕噜噜又喝了一口。
“呜呜呜真的是苦的。”
……
给她惯的。
张扬强行拿回自己的酒杯，一口饮尽，不再给南昭任性的机会。
“回去吗？”
酒吧的扎啤都是掺水的，按理来说根本不醉人，哪知道蜀南梦和李新宇一个两个都是一杯倒。
南昭酒量怎么样张扬不知道，但看起来也有了醉意，再不把这些人提溜回去，晚点全趴下了，他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吃饭吗？”南昭虽然头晕，人还是清醒的，甚至心心念念着吃饭这事。
“明天再吃。”张扬说。
南昭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乖乖点头。
她晃晃悠悠起身，张扬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无奈开口：“南昭，听我说。”
“嗯。”
“你能扶得动蜀南梦吗？”
“能啊。”
“好，那你扶着她，不要摔跤，要摔了之前叫我，好不好？”
“张扬。”南昭红着脸看他。
“你真像个老头。”啰啰嗦嗦的。
老头就老头。
张扬不跟醉鬼一般见识，轻松扶起蜀南梦，架到南昭身上，自己再扛起李新宇。
扛起两个不省人事的小醉鬼，他们颤颤巍巍穿越古城，勉强回了客栈。
一路风吹，南昭的三分醉意早就散了，客栈老板娘的房间熄了灯，院子也静悄悄的。
他们累死累活把蜀南梦和李新宇抬回房间，张扬喝了酒睡不着，强行把南昭拉到客栈的院子里聊天。
“你干嘛啊？”南昭冻得鼻子疼，手窝在嘴边哈气。
张扬若无其事地把南昭棉袄后面的帽子一掀，罩住她的小脑袋。
“聊聊天呗。”
南昭有脾气没地发，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伸腿踢了一下地。
秋千晃晃悠悠摇了起来。
“你想考什么大学啊？”张扬斜斜倚在秋千旁边的藤椅上，在裤兜里掏了一下，摸到烟盒，看了一眼南昭，又塞了回去。
“应该是首都的大学吧。”南昭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但最好的大学都在首都，凭她的成绩，去首都肯定是最优选择。
“噢——”张扬应着。
没有烟总觉得有些寂寞，好在南昭就在旁边，烟瘾似乎也没那么重了。
“那你呢？”南昭顺着这个话题问。
北芙的排球很有名，为了留住优质生源，本地几个985大学对北芙排球生都有优惠，张扬只要比赛成绩好，高考能考到三本线，本市的好一本就稳了。
“不知道。”张扬声音很轻，轻到风一吹就散了，“我还没想好。”
“真的吗？”南昭脚尖点地停住秋千，语气很严肃，“那你能不能……现在想一下。”
决定出来玩儿之前，李新宇特地找过一次自己。
“ 张扬底子差，连课本都看不懂，补课也不知道要从哪开始补，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其实心里急得不得了，生怕自己排球学了，最后还是考不上大学，你有时间尽量帮帮他吧。”
“这些……是张扬跟你说的吗？”
“当然。”
李新宇说“当然”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极其自然，没有半点停顿。
他没有骗自己。
那个和名字一样意气风发的少年，背地里在害怕自己考不上大学。
南昭从未想过，考大学这件事会成为张扬的心结。
或许是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太久了，总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他烦恼，他永远是少年，逆风生长，无所畏惧。
想到这里，南昭有些难受，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在胸口，可她没法发泄出来。
习惯夜晚之后，会发现天色其实没有那么黑，而是墨蓝，仔细看甚至能看到一片片的云，可惜今天下雨了，没有星星。
南昭戳了戳旁边的张扬。
张扬抬眼：“干嘛？”
“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考首都的大学啊？”南昭挪到秋千最边上，正好挨着他的藤椅。
黑暗里，没有人看到少年眼里的光亮骤然暗下。
“首都啊……那也太难了吧。”
“不难的。”
“你好好打排球，文化课我帮你。”
“张扬，你一定要去首都呀。”
你一定要去首都，因为我会长大。
长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也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昭其实是个很莽的人，因为从小就很少被保护，所以也不需要被别人保护，遇到了事情首先会想自己解决。
扬仔也不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他们俩其实很像，因为觉得对方现在的样子就已经足够好，所以都很纵容对方，但如果对方想改变，他/她也会乐于帮助。
他们都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作为NPC，我常常害怕自己没把两个小孩美好的样子写出来（流下卑微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