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南杰觉得女儿最近有些奇怪。
吃饭速度越来越快, 一到家就趴在书桌上学习, 前段时间还问自己, 筒子楼时期她做的笔记放哪了。
“在阁楼里头，你要这个干嘛？”
南昭学习成绩好不只是努力而已，她从小记性就好, 很少会犯相同的错误, 要不是搬家的时候南杰极力建议留下她的笔记和错题本, 可能这些早就被扔掉了。
“我答应同学借他看看, 所以想找一下。”南昭跟在南杰后头, 亦步亦趋从阁楼的角落里翻了几个厚厚的笔记本出来。
她伸手的时候，袖子下闪过一丝银色。
是他们在河清谷古城时，她看上了, 却没舍得买的那个银手镯。
从河清谷回锦市那天, 张复生开车来接两个小辈，车后座，张扬塞了一个盒子到她手里。
南昭疑惑地打开一看, 自己喜欢的那个镯子正安安静静躺在盒子里。
“？”南昭眉头一皱表示疑惑，下意识摇头，将手镯塞到他手上。
张扬抿抿唇, 似乎不太开心。
他掏出手机，重重地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反正是买给你的，不要我扔了。】
南昭看完手机上的字时，张扬正没有表情波动地摇下车窗玻璃。
！
他不会把镯子扔出去吧！
这个想法仅在脑海里闪过一秒，南昭就已经从他手里拿过镯子, 飞快塞进了包里。
活像是接过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等回了家，她才小心翼翼把手镯拿出来。
古城那家饰品店大多卖的藏银，很便宜。南昭却唯独看上了一个925银的镯子。
虽然银价不高，但一个手镯要几百块，对自己而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她在店里犹豫又犹豫，最后还是放下了。
谁知道，张扬居然特地买来送给自己了。
南昭把手镯戴上，古老复杂的纹饰，像是什么奇妙的咒语，刻进自己的皮肤里。
的确烫手，是少年眼神烫手。
她看着手镯，暗暗心想，自己一定会加倍努力对张扬好的！
对张扬好，集中体现保姆级别的成绩提升计划上。
他底子不是一点点差，尽管数理化相对来说还算看得过去，但都不到及格线，不止如此，张扬的语文和英语简直是差得令人发指，上次考试，150分的试卷语文打15分，显然是猜了几道选择题就懒得写了，英语虽然有42，可完全是因为选择题多，全部猜C也能拿点分，要是他真好好选，说不定连42都没有。
制定成绩提升计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工程量着实有点大。南昭把自己从前的笔记全部找了出来，由简至难重新整理和归纳，比较难的地方重新写解题思路。
为了这件事，从河清谷回家后，南昭一刻也没停下过，陈慧芳看南昭拼命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一心一意为了期末准备，最近都没怎么念叨她了。
离期末考试只剩下半个月了，夜里10点，南昭下了奥数课，照例和张扬一起回家。
锦市的冬天又湿又冷，今天风还格外大，裹得紧紧的衣服一下没了作用，连骨头里都冷得疼。
张扬难得地穿了羽绒服，刚接到下课的南昭，她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两摞本子。
“这是语文，这是英语，我先整理了两门，你不要管这次期末了，这些下学期开学之前把这些全部学完。”南昭的安排非常严谨，她也有把握，张扬只要跟着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来，高考之前很有可能提升到二本线。
更何况她给的时间很宽裕，张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消化和二次记忆。
“这么多啊？”张扬看到她手里厚厚的本子，下意识退缩了。
奥数班的人都走光了，最后一位同学瞅了一眼教室外的两人，随手关掉了灯。
周遭陷入黑暗，南昭没说话了，垂着头，看上去很丧气的样子。
“闷葫芦。”张扬以为她不开心了，小心地拢了拢她的毛绒衣领。
“这些真的很容易，你如果偷懒，我真的不会理你了！”南昭抬起头，黑暗都挡不住眼眸恶狠狠的光，她拍开张扬的手，“走了！”
……
南昭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姑娘，有一次她生自己的气，说一个月都不想理他，结果真的憋了足足一个月，张扬跟她说话她不回，给她买零食她不吃，他处处碰壁，足足熬了一个月。
张扬了解她，也深知这一点，所以9班同学发现，那个从开学起就空着的位置，突然迎来了自己的主人。
虽然上课也没有在听的样子，但总在写写画画什么，还会拿复读机听听力，下午5点的训练，张扬能学到4点50分才下楼，成为了9班一大奇景。
世界之大，稀奇就稀奇在万物不同，各有天性，有人在学习，也有人在摸鱼。
高一的时候，张扬成天跟黄毛鬼混，安然见他的机会很多，可是最近张扬都不怎么出来玩了，她又分到了文科班，和理科班简直就是十万八千里。
安然快一个月没见过张扬了，没想到她逃课在邂逅吃甜品的时候，居然碰巧听到旁边桌的女生说张扬现在每天待在教室。
教室就这么好玩？
安然打包一份新品，雄赳赳气昂昂回了学校。
……
安然站在9班门口，一眼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