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南昭心里一紧, 等苏小小坐下了, 立马回头递了一张便利贴给她。
【没事吧？】
过了一会儿, 苏小小拍拍她的肩膀，把便利贴还给南昭，摇了摇头。
其实她在便利贴上写了字, 但又被划去了, 胡乱的黑色线条, 看得人心烦意乱。
南昭想透着些线条看到底下的痕迹, 却怎么也看不清。
“干嘛？”蜀南梦踩着上课铃进来, 就看到南昭正捏着一张便利贴发呆。
南昭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拿笔在便利贴上写下她的猜想。
【感觉苏小小被欺负了。】
蜀南梦看到她写的, 在下面回了个【？】
其实南昭只是有种莫名的直觉。
因为苏小小来学校要经过的那条小巷, 是北芙出了名的“混混街”，张扬以前跟自己说过，北芙很多小混混都喜欢在那条路上抽烟, 遇到生面孔就勒索一点烟钱，要是对方不给，就揍一顿。
混混街很窄, 两边都是废弃已久的民房，又脏又乱，有一次学校收到举报，派了个老师去查，结果不知哪窜来的小混混拿黑衣服罩住老师的头, 跑了。
那老师不知是怕丢脸还是怎么，回来居然汇报说举报不属实，混混街都是学生瞎传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次过后，学校也没怎么重视过这事了。
南昭听到苏小小说要经过那条巷子的时候就有隐隐有些担忧，但想着光天化日应该不至于出事，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苏小小才来几天，就真的遇上了。
蜀南梦听了南昭的话，放学的时候留了个心眼，说正好要去洋庭小区附近有事，愣是拉上了南昭和朱孟陪苏小小一起回家。
苏小小不清楚自己的同学们要干什么，只是这么多人陪着一起让她莫名地紧张，她自小就有点口吃，虽然这些年一直私下悄悄练习，但紧张起来，说话还是不利索。
蜀南梦和朱孟跟相声演员似的，一个捧哏一个逗哏，有来有回，苏小小不说话，沉默着跟在南昭身边。
明明大家都是陪她的，最后好像只有她置身事外。
“小小，你成绩肯定很好吧。”蜀南梦突然提到她，她愣了两秒才回答。
“还……还可以。”
苏小小人如其名，比南昭矮半个头，看上去只有70多斤，人小小，声音也小小，蜀南梦凑到苏小小身前，勉强才从听清她说的话。
虽然自己成绩不差，但放在实验班就泯然众人了，蜀南梦早就猜到，苏小小作为转学生能直接进1班，肯定成绩过人。
“太厉害了，以后有问题我向你请教可以吗？”
“嗯……可以的。”
蜀南梦一边和苏小小聊天，一边率先拐进混混街。
南昭清楚地感觉到，蜀南梦转弯的时候，身边的苏小小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那些欺负苏小小的人还在不在巷子里，也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在的话，应该做什么才能保护苏小小，可她就是觉得，今天应该陪她来看看。
巷子被夹在破旧的民房中间，很窄，勉强只能容4个人并排通过，他们自觉分成两行，一前一后走着。
两边的建筑大多是陈角巷最初修建的时候，市民们自己建的民房，南方的天总是潮湿多雨，因此民房与民房之间留了很窄的通道用来修下水道。十几年过去，这些房子在日晒雨淋中变成一种介乎于靛蓝和墨黑之间的颜色，仿佛能把整条巷子的光亮都吸收干净。
南昭偶然闻见烟味，一抬头，就瞥见晦暗的通道里有星星点点闪动。
有人在那。
这个想法撞进脑海时，南昭下意识看向苏小小，想从她的反应中确认她今早的遭遇。
可她却像是没看到人一样，低着头，沉默着往前走。
于是他们迅速与那个抽烟的男生擦肩，然后背离。
直到出了巷子，在大马路上与苏小小分道扬镳，三人也没能从她那儿打听到什么。
“她今天真的是被欺负了吗？会不会是起晚了没来得及扎头发啊？”唯一的男生朱孟提出质疑，“再说了，要是真的被人欺负了，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呢？”
南昭和蜀南梦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朱孟说的确实有道理，可南昭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这样没来由的第六感，在开学的第三周越来越强烈。
那天是周三，南昭收到张扬的短信，说周五决赛，周末就能回来了。
刚看完短信，蜀南梦突然拍了自己两下。
南昭以为是老师来了，敏捷地把手机收进口袋，可从前门进来的不是老师，而是她的后桌——
苏小小。
这只是普通的一天，可当苏小小出现在前门地那一刻，底下的同学们却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上的学习，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太反常了。
苏小小这次不仅头发散落，连原本崭新的校服上都染上了许多泥印，领口也很松，像是被人拉扯过一样。
没来由地，南昭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这次连莫老师都察觉到了苏小小的状况，早自习后，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蜀南梦正想跟去，南昭却拉住了她。
“？”蜀南梦皱眉表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