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黄毛一屁股坐下，接过张扬手中的酒瓶，在苏小小眼巴巴的注视下，抿了一小口。
真不是他不想喝，被这样盯着，谁喝得下啊？
大家都不动手，黄毛只好主动献上一个官方笑容：“你们吃啊。”
苏小小没说话，但听话地开始动筷。
总算不盯着自己看了，黄毛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老板端来一只烤茄子，正好放在自己面前，苏小小顺势又看了过来。
这夜宵是没法吃了。
黄毛把筷子一放，蜀南梦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急忙招呼苏小小：“小小，帮我倒杯可乐！”
黄毛有脾气没处发，又不忍住折了张扬的面子，只好一个人沉默进食。
吃到一半，迟钝如南昭，也发现这顿饭的氛围不太对劲了。
苏小小不爱说话，却爱盯着人看？这是什么坏习惯，她之前怎么没发现？
南昭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
张扬：？
“别光吃啊。”她凑到张扬耳边小声说，“你和黄毛说说话嘛。”
南昭洗过澡才出来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牛奶香，和自家小侄子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张扬被冲昏了头脑，直到南昭再次戳了他一下，他才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黄哥，你这个暑假不出去玩啊？”
“当然出去啊，过两天就出发了。”
“去哪里啊？”
“先去东南亚那边吧，还想去欧洲看看。”
……
好在有张扬这个“中间人”在，黄毛总算是没有那么别扭了，苏小小认认真真听他们说话，偶尔也能说上一两句。
虽然没能开个好头，但好在散场的时候大家心情都还不错。
南昭和张扬起身去结账，老板却告诉他们已经结过账了。
桌上还剩半瓶啤酒，张扬往黄毛酒杯里倒了一杯：“黄哥，不是说好我们请吗？”
“以后见不着了，最后请一次。”黄毛笑着说，角落里的苏小小却默默低下了头。
张扬一怔，没反驳，和黄毛碰杯，对着瓶口喝完了剩下的啤酒。
“行了，我先走了。”黄毛在路边挥手拦了辆出租车，没有说再见，就钻进了车里。
张扬知道黄毛这句“以后见不着了”是对谁说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糊涂，其实心里门儿清。
明明他是今晚喝得最多的人，却没有半分醉意，反倒是只浅浅尝了一口的苏小小红了脸，也红了眼。
*
这一次高考结束后，虽然名义上南昭还是高二，但事实上，作为全校最高年级的学生，她已经进入了真正的高三。
夏日总是相似，若有若无的樟树香，冰箱里的大西瓜，冒着气泡的可乐，面容模糊的学生，还有永远写不完的题目。
南昭虽然一直保持年级第一的成绩，但基于妈妈的建议，她已经准备在竞赛这条路上一往无前了。
只要进了国家队并且获得名次，全国所有高校几乎都会为她抛出橄榄枝。
张扬也加快了进度，现在已经开始做一些有难度的题了。
再怎么拼命，也很难比上别人日复一日的努力，上升到260名后，接下来的每一分都变得艰难起来。
北芙图书馆有空调，一到中午就人满为患，几乎全是高二的学生。
大家主动放弃了午休，不是在教室埋头苦干，就是在图书馆努力啃书。
高三毕业后，高三的教室空了下来，因此，南昭每天中午都会来空教室陪张扬学习。
说是陪，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给他讲题。
南昭拥有好学生应该有的所有特质，聪明、努力、理解能力强。
一道很难的题被她掰开来揉碎了，步骤清晰地摆在眼前，即便基础不够扎实，张扬也还是神奇地听懂了。
“南昭，你太会教了，不当老师真是浪费。”他夸奖的话张口就来，可听到“当老师”几个字，南昭表情却僵了僵。
“浪费就浪费吧。”
她可不想当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