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南昭没想到, 自己两次出来玩, 两次都陷入半夜要麻烦张扬的境地。
上次是生理期, 这次是过敏。
她怀疑自己和旅游这件事八字不合。
张扬梦里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还想着睡个觉都不得安生，可听久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
这声音是南昭的！
张扬一激灵, 瞬间清醒了。
他睡前忘记拉窗帘, 此刻, 皎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流了进来。
南昭穿着睡裙, 头发散在肩上，明眸皓齿，即使是在夜里, 眼里也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
“怎么了吗？”他一下坐起来。
“我过敏了。”南昭举起手给他看, 委屈得像吃不到糖的小孩。
他伸手开灯，两人都被刺得眼睛一眯，缓了一会儿, 视野才逐渐明朗。
张扬也终于看到，南昭白生生的手臂现在浮着大片肿包，有的地方已经被她挠破了, 隐约透着血丝。
“不要抓了。”他本想拍拍南昭的肩膀，可此刻她穿着吊带睡裙，大片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张扬僵硬地收回手，拢在嘴边咳了咳, “换个衣服带上身份证，我们去医院。”
这下南昭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睡裙就出来了，更要命的是，原来白皙的肩膀和背现在布满了肿块，没有半点美感可言。
不知是害羞还是郁闷，她情绪一下低落了，一声不吭回房换衣服。
“小昭，怎么了？”童敏芝听到声响，迷迷糊糊地问了句。
“没事，我有点过敏，要去趟医院。”她小声答着，“您睡吧，张扬跟我一起去就行。”
童敏芝本来想说那怎么行，可想到张扬在南昭面前那股骚气劲儿，又觉得他可能并不是很想自己跟着过去……
“好吧，有事一定要打阿姨电话。”
“嗯好，谢谢敏姨。”
南昭换了一身宽松的T恤和运动长裤，虽然遮住了腿上的痕迹，但手臂还是露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时不时把袖子往下拽。
“还痒吗？”
“痒。”
“痒也别乱挠。”
……
不是，谁挠了？
南昭无语。
两人换好衣服出门，在酒店门口等了一会儿，正好有出租车送客到酒店。
客人下车之后，两人连忙上了车。
“师傅，去最近的医院，谢谢啊！”
他们都坐在后座，张扬离自己只有一拳的距离，南昭浑身难受，总觉得体温都升高了，她怕是发烧，可一摸额头又凉凉的。
手臂上有一块被抓破的皮肤格外痒，这次不是拽衣服，而是真的痒。
南昭忍不住伸手去抓，才刚有动作，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男生的体温肯定比女生要高，不然她的手腕怎么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南昭愣住不敢动，手臂上的痒却一点也没减弱。
“我太痒了，就挠一下好不好。”她整个人都蔫儿了，垂头丧气，跟淋了雨的小花似的。
张扬强迫自己挪开目光，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挠了一下就想挠第二下。”
他言出必行，一路上都握着南昭的手，一开始还是手腕，后来不知怎么就牵上了手。
不知道是女孩子的手软还是南昭的手很软，张扬的大手一张，可以把她整个手掌都扣在座位上，他一点都不敢使力，生怕把她握疼了。
南昭一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时不时瞟一眼司机，像是会被他告发似的。后来彻底意识到自己已经离锦市几千公里，不会有人认识她和张扬了，便也肆无忌惮起来。
身上痒，心里也痒痒的。
南昭五指微动，回握住张扬的手。
玻璃窗的反光中，她看到张扬惊讶的目光。
你让我痒，我也要让你痒。
南昭忿忿地想，眼里的笑意却先溢了出来。
下车后，张扬依然没有松开南昭的手，美其名曰“不给你偷偷挠痒痒的机会”。
凌晨的医院静悄悄，只有急诊室还亮着一盏惨白的灯。
值班的护士在趴着睡觉，张扬敲敲玻璃：“您好，我们这需要挂个号。”
护士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状态，很快清醒过来，解释道：“请问是什么问题呢？医院现在只有一个值班医生。”
“皮肤过敏。”
挂完号，张扬依照护士的指引，和南昭一起找到了值班室。
“医生，她好像过敏了。”他把人安置到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医生眯着眼望了一眼南昭，一看就是没睡醒。
过了半晌，他打了个呵欠：“吃海鲜了？”
“对。”
“这样，你去隔壁24小时药店买个氯雷他定，吃了就好了。”医生下了诊断，松松肩膀准备继续睡。
“就这样吗？她特别特别痒，不用打针吗？”张扬似乎不太相信医生随口说的话。
“不用打，吃药就行。”医生推推眼睛，见张扬还是满脸质疑，也有些恼火了，“不相信是吧，我跟你说，叔叔我看的海鲜过敏病例比你见过的人都多，现在不去买药你女朋友更遭罪，快走快走。”
不知是“遭罪”吓到了张扬，还是“女朋友”安抚到了张扬，他用某种难以言说的眼神望了一眼医生，乖乖带南昭去了医院旁边的药店。
药店的人看南昭一身是包，又要买氯雷他定，便顺手倒了一杯水，让她在店里吃了药再回去。
以前南昭是不信药到病除这种事的，但这抗过敏药见效未免太快，她吃下药，等出租车的功夫，身上的痒就止住了，包也几乎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