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拔智齿留下来的伤口悄无声息地长好了, 像是从未有一颗不该长出来的牙曾出现在那里一样。
周末傍晚, 南昭和张扬约在学校操场见了一面。
他常在外面跑, 图方便剪了个寸头，露出额头，晒黑了一些, 整个人都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最近忙吗？”南昭头一次这么久没和张扬见面, 居然还有种刚谈恋爱时的羞怯。
张扬并未察觉到她的情绪, 他揽住南昭的肩, 下巴搁在她头上, 把整个人都圈到怀里：“还好。”
夏天来了，两人抱在一起更加燥热，可谁都舍不得先放开。
“我暑假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张扬抱了一会儿, 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好。”南昭像往常一样应话, 语气里却自然地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黏糊，“张扬。”
“要不然我也不回家了吧。”她腻在张扬怀里，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南昭想得很简单, 自己回不回家都差不多，那还不如留在学校陪陪张扬呢。
“你爸妈许吗？”
张扬爷想得很简单，可话到了南昭这却变了个味道。
“不问怎么知道许不许！”她气呼呼地反驳, 一下从张扬怀里溜了出来。
怎么弄得像他什么都能做主，自己还是个小孩似的……
张扬没再抱她，只捏了捏南昭的手指：“那你住哪？”
——首都大学的本科生宿舍放假都是要清空的。
南昭不服输地反问：“那你住哪？”
“和学长一起住，我出房租给他。”
……南昭了。
见她板着脸不说话，张扬笑着捏了下她的脸颊：“那你要不……早点过来？”
“早点来住哪呢？”南昭反将一军。
夜色渐渐浓郁, 操场上依然人来人往，他们俩身处其中，并不瞩目。
张扬拉着南昭坐在看台台阶上解释：“学长开学前要回老家半个月。”
言下之意是南昭过来就有地方住了。
“好，我到时候早点过来。”南昭前一秒还在心里犯别扭，后一秒就诚实地暴露了真实想法。
今晚有星星，很亮，张扬拉着南昭的手看天，这段时间的迷茫突然就散了。
爸爸的处理结果还没下来，妈妈成天在家以泪洗面，每次打电话都以泣不成声结束。
他没法帮到爸爸，也没法安慰妈妈。
他很久没有在Life里记日记，因为不知道记什么。
是记装机装到手都起泡，还是记写代码写到凌晨3点。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个自信的人，自信到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无论学校里的人在背后说他什么，他都可以一笑而过。
后来发现，他还是会在乎的。
谁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一直闪闪发光呢。
可是今天，他觉得当一颗暗淡一点的星星，也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南昭一定会看到自己。
“南昭。”
“干嘛？”
“我短头发好看吗？”
南昭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好看啊。”
“那就好。”
好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