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诈!
一刹那的反映,门已经打开了。
就在汉盛无数弩箭手和近战兵从粮圌中冲出的那一瞬间,厉铁如发狂的雄狮般迎着北风仰头怒吼:“撤——!”
然而,已经太晚了。
其他几座粮圌中也猛地冲出了披甲戴锐的汉盛军,他们在这里所扮演的角色瞬间倒置,疲软的鹰隼被雄鸡突袭,猝不及防。
这么近的距离,他们无处可逃。
北风呼啸,若苍天有眼,又要见证人间一片血流成河。
简易的木桌上摆着两枚水煮蛋、两碗米粥、两只撑满的肉饼,连碗筷也都是成双成对,看得人心生欢喜。
趁着江奕涵洗漱,胡翟悄悄把大的肉饼夹到他盘子里,又暗自比照着两个鸡蛋的大小。
世子这些日子又忙又累,天刚蒙蒙亮就要起来,不多吃点怎么补足身体。
江奕涵洗净手,一落座,先把两枚鸡蛋都剥了壳,递到他手里,“趁热吃。”
他会想着给他留一个大点的肉饼,而他一坐下来就记着先剥蛋壳,都是这些年来的习惯成了默契,换了谁都不如这样舒适自然。
胡翟忽然想起之前在砂水时魏朗烨形容他俩的那句话:明明年纪都不大,但是就感觉和老夫老妻似的。
他想着,忍不住笑。
两人正静静相对吃着饭,帐外忽然传来一阵纷乱杂沓之声。
“王爷——王爷——!”
随着声声悲怆的嘶喊,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猛地闯入帐中。他扑通跪下,顿时携进一股腥冷之气。
“王爷,属下铁骑营哨兵郭雨!汉盛竟早有埋伏,全军躲在粮圌之中突袭而出,铁骑营的八百精锐已经全部……全部折损,独留属下一个回来传信,厉将军身重数箭,也被那群汉盛狗贼活捉去了!”
他嘴唇发紫,浑身哆哆嗦嗦地禀报着,发丝沾满了血,黏在脖子里,一绺一绺。
或许是因为嗅觉,胡翟忽然感觉嘴里的鸡蛋变得腥膻无比,赶紧拼了命地吞咽下去,仿佛咀嚼石头,几欲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