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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太难了(2 / 2)

上课铃响时,有人扔下句“你同桌那位叫温元初”,一哄而散。

他的同桌踏着铃声进来教室,走回他身边坐下。

那种紧张压迫感跟着回来,凌颂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数学老师进门,全班同学跟随班长的喊声起立,喊过“老师好”再坐下。

等到老师开始讲课,凌颂翻开书,听了一耳朵,半句听不懂,很快心神又跑偏了。

摄政王姓温单名一个彻字,跟这人名字不一样,凌颂心想,这人应该大可能不记得前辈子的事情。

不记得最好,这人要是记得,这里他就彻底没法待了。

他是被摄政王叫人送来的一杯毒酒毒死的。

他这个皇帝本也是摄政王一力推上去的。

他十四岁那年,他的一个皇叔造反,杀了他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逼得太子妃嫂嫂抱着他七岁大的侄儿跳井,最后只留下他一个,被人救下,侥幸苟活。

摄政王那时还不是摄政王,是驻守边关的将军,带兵打回京,斩杀了谋反的逆王,将他推上皇位,自封摄政王,从此挟天子令诸侯,权倾朝野。

他做了五年的傀儡皇帝,十九岁时,在太傅撺掇下,设计想要夺回摄政王手中权力,被摄政王反杀。

再之后,他成了这四百年后,同名同姓的另一个十七岁的凌颂。

凌颂低了头,深觉自己十分倒霉,怎么过了四百年,还能见到这人,当真是阴魂不散。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忽然点名:“温元初,你上来把这题做一遍给大家看。”

凌颂一个激灵坐直身,他身边人已站起来,迈着长腿走上讲台。

一串串凌颂看不懂的字符自那人手下流畅而出,凌颂眼睁睁地看着,再次肯定,这人和自己不一样,他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他是温元初,不是温彻。

思及此,凌颂终于意识到他是真一点听不懂,也看不懂这位数学老师教的东西,哪怕他前辈子学过九章算术,但也只学了个皮毛。

怎么办?

温元初很快写完答案,从讲台上下来,他一转身,凌颂立马低了头,不去看他。

数学老师声音愉悦地夸奖温元初,把他的解题思路说了一遍,凌颂一个字没听进去,他的脑子里正嗡嗡作响。

刚才温元初走他桌边过时,弯腰顺手捡了他滚落地上的笔,搁回他桌子上。

温元初的手伸过来的那个瞬间,他极力克制,才忍住没跳起来。

最后二十分钟,数学老师说要做随堂检测,一共三道大题。

教室里一片呜呼哀哉。

凌颂咬住笔头,别说是答题,他连这里的笔都不太会用。

……他太难了。

小心翼翼地斜眼看向身边的温元初,这人已十分轻松地开始作答。

数学老师在教室里来回走动,路过凌颂身边,看了眼他空白一片的答题纸,又见他一脸纠结的苦瓜相,小声说了句:“你这次可以不做。”

想来是马国胜已把他的情况,交代给了一众课任老师。

凌颂大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这节课很快下了,被这一出搞蔫了的众同学再没心情来围着凌颂说笑,温元初也没再出门,就坐在位置上,不出声地看书。

凌颂又瞅了一眼,全是外文鸟语,他一个字母都看不懂。

想他泱泱大国如今竟人人要学藩邦人的语言,何其可悲。

要是温彻肯定不屑看这个。

这人一准不是温彻。

对了,温彻比他还大五岁来着,这人分明跟他是同龄人。

凌颂渐渐放下心,为了更确定些,他犹豫再三,壮着胆子试探问:“同、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温元初握着笔的手一顿,转眼看向他。

前排的张扬刚转过身,正要问凌颂借橡皮,听到这句,默默转回去。

闺女不争气,失了忆还惦记着同一根木头,爸爸特失望。

被温元初的目光盯上,凌颂下意识地腿软,强迫自己冷静,不断在心里默念,他不是温彻、他不是温彻、他不是温彻。

“我前几天落水,失忆了,谁都不记得,所以才问你……”

“温元初,”温元初开口,声音并无凌颂记忆里的那般低哑沉冷,只有略带慵懒的清朗,他又一次重复,“我叫温元初。”

张扬正竖起耳朵听他们对话,听到这句差点没惊趴下,温元初这是转性了?他竟然理凌颂了?

温元初的眼神平和,甚至称得上友好,确实与那位凶神恶煞的摄政王大不一样,凌颂彻底放心,与他笑了笑:“哦,你这名字挺好听。”

温元初的眸光动了动:“你觉得好听?”

“是啊,好听得很。”

只要不叫温彻,叫啥的都好听。

温元初点点头,没有再说,继续去看书。

凌颂自在了许多,虽然他其实看这位同桌不太顺眼,毕竟他与那摄政王长一个模样。

不过算了,只要不是那厮本人,他大度一点,就不迁怒了。

明显感觉到身侧人绷了一个上午的心神放松下来,温元初捏着笔,无意识地在手下稿纸上图画,杂乱的心绪逐渐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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