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明白了,对她来说,好像是太久远的事了,已经被尘封在记忆的角落,不忍去触碰,现在终于被打开,身体和灵魂深处的疼痛骤然袭来,她突然泪流不止,抑制不住地全身发抖。
他一直在说对不起,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擦眼泪,拿手帕的手一直在发抖,周云哭得肆无忌惮,看起来丑极了,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痛快悲伤得哭过。
他全看在眼里,他一直知道自己以前做过很多错事,现在最痛苦的那件事,劈头盖脸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她哭得全身都在发抖,他的大脑已经不能运行,但好像又感到了心痛,但后来因为太多,心里盛不下了,好像失去了全部感官又好像心脏在全面接受凌迟。
他看她那样难受,第一反应是让她停止哭泣,后来他又想,有些事情需要发泄出来。
她的眼泪一直在流,像是要把体内所有的水分都流干。他怕她脱水,把她抱在怀里,自己喝了水补喂给她,周云大口喝着水,同时感觉温热的液体不断掉落在自己脸上。
后来他也不说话了,任她发泄完,然后拍着她哄她入睡。
田东在法国待了九天,两人白天一边闲聊,一边一起探索发现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晚上在柔软的大床上亲密纠缠,圣诞节夜里的痛哭像是没有发生过。
和周云一起跨年后,第二天田东回国。两人在机场分别的时候,田东对她说:“我从来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我还是奢求你能允许我追求你。我错过了你的过去,你的未来,我想参与,想和你一起分享。我等你。”
她说:“我想想,然后给你答复。”
周云从机场回来后,看见壁炉上挂的红袜子还没有摘掉,拿下来的时候发现里面是两摞厚厚的法郎,是圣诞老人的礼物。
1996年年初上班后,她开始定期看心理医生。身体生病了,往往会及时得到关注和治疗,心理生病了,经常被人忽视和压抑,但被忽视并不代表不存在。
她想告别潜意识里那些她一直逃避和压抑的过去,她想真真正正地如释重负和解脱。
她非常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刚开始时打开心扉有点困难,因为她不知道从何说起,后来治疗渐入佳境,她们找到症结开始对症下药。
她这么做是想原谅别人,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原谅自己,那个年少懵懂莽撞的自己,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自伤。
田东在员工的眼里是钻石王老五般的存在,有身家却低调,英俊又不乱搞男女关系,是个工作狂又大胆不冒进。大家私下经常会在背后八卦他的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