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戚平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抓住他的手叫道:“别走,别走。”
然后又忽然痛哼一声往床上一栽,半闭着眼开始哼唧,看起来可怜极了。
“亵裤穿上,”木小雀拿着布巾转身看见戚平整个人光溜溜躺在床上,太阳穴直突突。
他微微移开视线,捡起扔在地上的亵裤丢在戚平腿上,裤腿带起来的一块小石子好巧不巧地砸在对方要害。
几秒后,一声惨嚎顿时惊醒了整间客栈。
擦完身,戚平不敢再胡作非为,规规矩矩地和木小雀道个谢,重新回床上躺好。
也没管木小雀是什么时候走的,就已经睡了过去。
正睡得熟,又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下,他迷迷糊糊地问:“干什么?你老凶我!”
“喝药!”
戚平虽然没有起床气,但两次三番被吵醒,还是有些不高兴。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木小雀,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团成了个鹌鹑。
过了一会儿,他又被木小雀折腾起来,接着腮帮子便被狠狠掐住,一勺温热的药进了他的嘴。
戚平差点没被那苦味刺激得反胃,伸出舌头就想把药推出去。
奈何木小雀用勺子紧压着他的舌苔,他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然后抬起头幽怨地看着对方。
“乖。”
戚平满意地哼唧声,不再反抗,乖乖地喝了碗里所有的药,连底都没剩。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嘴里又被塞进来一个东西,舔了舔,甜味在口腔里漫延,是块糖。
——————
在临水镇休整两天,待戚平伤势初愈,两人便继续向云鹤城赶。
一路上虽又遇到一波刺杀,但却并不像水中那般艰难,因此也算得上是一路顺风。
两天之后的黄昏,鸿雁城近在眼前。
“我听说啊,清阳派掌门的小儿子被杀了,尸身就被弃在荒郊野外,被找到时,已经一大半都进了野兽肚子。”
“那小子初入江湖,毛都没长齐,怎么就犯上这种丢命的祸事?还是说他老子的旧账被算在了他的头上?我可听说他老子的小妾抢的别人的老婆,嘿嘿嘿!”
“乱嚼什么舌根?你不想要命大家还惜命得很,这事情哪有那么些弯弯绕绕,那小子前几日宰了魔道几个人,我亲眼见到了尸体。”
“是啊是啊,我也见到了,只是可惜,没看到过程,现在这小子被杀,应该是魔道寻仇来了。”
“清阳派掌门真抢了别人的老婆做小妾?”戚平坐在邻桌听着这些小道八卦,内心简直风起云涌。
清阳派他知道,是这个世界响当当的大门派,戒律森严,据说门下弟子连嫖娼都不允许,没想到掌门竟然会干出这么刺激的事。
“假的,”木小雀回看了一眼戚平,看着对方闪闪发光的眼睛,终于还是没忍住八卦了一次:“那是他自己的妻子,和仆从私奔,其实小儿子也不是他亲生的。”
戚平双眼顿时更加明亮,一代掌门被人绿这种故事显然比绿别人更加精彩。
更何况连儿子都不是自己的,这头上的已经不是绿帽,是呼伦贝尔大草原了。
这等家丑如果被爆出来,估计连清阳派都得沦为被耻笑的对象。
想到此,戚平眉头忽地皱了起来,但眼里又亮了一分。
他腾地起身坐到木小雀旁边,凑到对方耳边小声道:“抢别人老婆做小妾是不是也是清阳派自己传出来的?”
一股热气袭来,木小雀耳朵不禁抖了抖,他稍稍向旁躲了一下,略显嫌弃地推开戚平。
但这人就像狗皮膏药上身,抱着他的胳膊就不撒手。
“松开,”说完还幽幽地向戚平的下半身瞟了一眼。
戚平想到那天的疼痛,立刻撒开手,还帮木小雀整了整衣服,才不情愿地挪到距离这人最远的一处桌角坐下。
“啊!...鬼,鬼,鬼啊!是大师兄,是大师兄,不关我们的事,小小小师弟,别别杀我!”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三楼走廊上站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染血的人。
让人骇然的是,这人正手持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边惨叫求饶一边对着脖颈处斩了下去。
第一刀下去皮肉翻飞,那人惨叫声更为激烈,几乎震荡着所有人的心脏,刺耳的尖鸣简直要冲破客栈房顶,响彻整个鸿雁城。
第二刀紧随而至,碎肉飞溅而出,能看到细小的肉块在半空划成个弧形摔落在地。
砰地跪地声响起,那人绝望得大哭起来,头一下下磕在地上。
第三刀下去,大量的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直撒向客栈的墙壁,从他现身到结束,这一切简直是瞬息间完成。
那人眼里忽然恢复了一线清明,待看清屋内的场景,如重锤狠狠砸在心脏处,眼泪不受控地流出,如水柱般冲刷着脸上的血污。
曾经有人告诉过他,“男子汉,不能总是哭哭啼啼。”
但那个人如今正双目圆睁地倒在血泊里,他发狠般挥舞起手里的剑不断斩向面前的人,要为师兄报仇雪恨。
戚平看着那人一剑剑往自己身上劈的诡异场景,吓得腿都有些软了,坐在凳子上便要向桌底滑。
木小雀猛然起身拎起他的领子向后躲了躲,戚平看过去,一片耳朵正落在刚才他坐着的那个位置。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