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应该是个会武功的江湖人,只是,一个江湖人能发出这种声音,必然意味着出现了危险。
“怎么办?”戚平做了个口型。
“去看看,”木小雀虽然犹豫,明明他们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多管闲事给自己树敌显然不明智,但只是去看看而已。
两人一路脚踩轻功,即使荒草满地,上面还铺了一层稀疏的树叶,但他们却走的毫无声息。
一路跟着微弱的惨呼辨别方向,有时候甚至还要停下来互相确定一番。
终于声音越来越清晰,两人来到一处草坡处,木小雀手里习惯性地捏着两枚铜钱,趴在上头俯视下面的情景。
只见下面一站一卧两个人,站着的那个正举起手里的剑,看样子即将便要落剑而下。
戚平忽然小小地惊呼一声:“玄岫派,小宝!”
话音刚落,下方的剑已经挥了下去,戚平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没时间询问木小雀的决定,急忙从草地上起身,抓着剑便要冲下去,心里只觉得哪怕稍稍吸引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争取些时间也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见那剑忽然调转向身后,叮的一声,木小雀与戚平几乎同时从下俯冲。
前者将剑举向袭击者,后者扑到小宝身边,抓起小宝甩在背上,向远处退了退。
那人看见忽然现身的两人明显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来,与木小雀斗在一起,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木小雀的招式依然没有什么套路可言,好像所有的动作都是跟随本能,没有任何规矩。
任你是一条翱翔九天的龙,那他便是斩逆鳞,抽龙筋的屠龙者。
大开大合之间,不管对方如何扑腾,他总是能对准要害,好像天生就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哪。
那人在木小雀的剑下虽然吃力,但眼睛却越来越亮,甚至透出了一股子的亢奋。
不像生死搏斗,倒好像看到有出息的年轻后辈时的赞赏。
木小雀越瞧他武功越觉奇怪,这套武功路数明显是正道杂糅而成,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人好像根本没有去使自己的本命武功,一直在拿其他门派的武功缠斗。
虽然木小雀并没有其他武学传承,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人时而用上玄岫派的一两招,片刻后,似乎又改换成玉泉寺的招式。
有时候把剑使得像鞭子,有时候改刺为劈,用的明显是刀法中的招式。
他感到甚为惊奇,这人好像旨在试探他,根本没想过以命相搏。
他想了想对方的武功路子,却完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而且能将各家武功招式一一化为己用,便足以证明对方的武学造诣。
这等人,各个门派的掌门兴许能达到这一点,不是说年轻一辈不行,而是能做到这一步,既需要时间,也需要眼界。
两人你来我往地交手数十招,始终无法制住对方,木小雀注意到那人眼中的红血丝正慢慢褪去,但斗至兴头,他也没在乎这一细微的变化。
又交了几招后,忽然,那人借着他斜刺的力道向后飞快退去,转眼便到了远处。
待木小雀反应过来去追时,那人早已变成了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戚平在木小雀打架的功夫里,一直帮小宝包扎伤口。
不知道小宝到底是如何惹了这人,只见他遍体鳞伤,手上的筋脉险些被废,更是内伤无数,与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只能靠着自己的那点真气勉强护住小宝的心脉,现在外伤已经止好血,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只能靠小宝自己。
木小雀走过来搭在小宝的脉上,眉头越皱越紧,半晌过后,他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小宝的嘴里,叹口气道:“接下来看他自己的命了。”
“那个戴面具的人是谁?是不是魔道的人?”戚平想到客栈里的那两具尸体,自然而然想到了魔道寻仇。
他又看向小宝,不知道客栈那两人是不是他杀的,这些只能等他醒来再问了。
“不像,”木小雀摇摇头:“亦正亦魔之间,既不像魔道之人,也没听过正道有这号人物。但如果不是魔道之人,杀小宝又是为了什么呢?”
木小雀一定也是想到了那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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