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都能分辨出来,为什么本宫的父皇母后却认不出来呢?”段则天嗤笑,目光渐渐冷却。
那时候,父皇是给他们手腕戴了红绳来分辨的,有一次,他看到了红绳上的差异,这才知道,父皇,对他们也是分不清的。
说到底,也是不关心而已。
段则天低头,看了看袖口,指尖将袖口往下拽了拽,像是在隐藏什么。
“晟国皇室对待双生子,视为不详,化其不详,唯有褪骨化肉,祭拜天神。”
“什么!”沈宁惊呼出口,顾不得浑身的恶寒,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段则天,“同为亲生皇子,怎可这样残忍?”
褪骨化肉!那时候他们不过才是八九岁的孩子,怎么能经历这样残忍的事?
他们并没有错,凭什么要为以往皇室视双生子不详的训话做陪葬?
“是啊,很残忍,可这就是皇室。”段则天歪着头颅,目光死寂,“可你知道吗,本宫被选为太子,本宫还以为本宫不会死,这样残忍的事会发生在楚烨身上的。”
沈宁眉心颤了颤,他知道,最后楚烨并没有被处决,段则天也活了下来,那么……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可是啊……这不过是父皇为了稳固前朝大臣人心,更是为了在后宫中给楚烨竖起了一块遮风避雨的挡板。”段则天突然笑了,肩膀耸动,笑声苦嘁。
前朝动荡不安,并无谋反心思,可大权在手终归不是皇室所持,唯有立国本,分散注意,扶持新帝,逐渐架空收拢。
可是,后宫中的妃嫔,哪个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帝,那些龌龊的手段自然就全部指向了他。
他活的小心翼翼,这的确与他当初想的恣意生活违背,可到底也是见的了光的皇子了,亦是太子。
只不过,这太子做的顺心与否,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宁仔细想想,大概也是能猜到,有些同情,却不是同情段则天,而是同情生在皇家之人,有了权,有了高高在上的资本,可是,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一不注意,便会跌落神坛,万劫不复。
段则天止住了笑意,似乎是带着入骨的悲痛,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本宫还曾与他发誓,定会共同存亡,本宫也一定会救他出去。”
“可是……”段则天脸色猛地阴沉下来,眸子里涌现出努怒意,“可是,那天本宫看见,父皇母后在他房间里,说,让本宫继承太子不过是权宜之计,太多的明枪暗箭,唯恐伤到他!”
所以,父皇母后就将他推了出来!给楚烨挡掉那些明枪暗箭,扫除所有障碍,再将他拉下,让楚烨安心做这晟国的太子!
那他算什么?楚烨的附属品?
真可笑,当初,他以为是父皇母后看好他呢,原来,都是为了楚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