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焱不解道:“为什么?”
墨雪解释道:“因为飞象只听她的,而且这是融入血脉中的天赋,并没有什么秘诀,别人即使要学也学不来。阿姐其实只是想要一个家的感觉而已,至少在她的小院中,她希望看到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云焱听了十分不解:“飞象是你们墨氏的守护神兽,听阿姐说已经有一百岁了,阿姐现在也不过三十来岁,它以前几十年听的都是谁的呢?”
墨雪飞身跃上旁边的一块大石,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出了山林,前面往山下都是一片草地和山石,而墨雪坐上去的那块石头上,可以看见太湖和大半个太湖山。
云炎也跟着跳了上去,上去的瞬间还辣手摧花地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坐在石头上后咬在嘴里,一上一下地晃动着,大概是为了让自己多听少说,所以故意给自己的一张嘴找点事做吧。
墨雪眼睛向远处望去,看着那一片碧绿的太湖,摇摇头道:“飞象并非生来就是墨氏的守护神兽,他是我婶婶带来的陪嫁,我婶婶在的时候,它就听我婶婶的,我婶婶不在了,它便听我阿姐的。”
这一番话更让云焱听得云里雾里的了,墨阑珊是墨肃的女儿,为何又能继承来自墨雪婶婶的天赋,除非——这就是墨氏内部的秘闻了,墨氏有飞象守护,外人很难进入太湖山,也就很少有人会知道墨氏的家族密辛,云焱便是听说也无从听起。
果然,墨雪回头看了云焱一眼,从他的表情便知道了他的猜测,苦笑了一下,说道:“猜到了是吗?”
云焱也不是全然没有猜到点什么,只是不好说出口,便沉默着不作回答。
然后就听得墨雪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我婶婶是我阿姐的生母。”
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解释得通了,但这样也说明了,墨肃竟然跟自己的嫂子有过不可告人的关系。
而且从墨肃到思闲院时候的态度看得出来,他很爱这个女儿,便是只在思闲院中那么短暂的一会儿,云焱也感觉到了,墨肃对墨阑珊和墨雪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比较起来,云焱甚至有些怀疑,墨雪才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孩子。
一个和嫂子私通所生的女儿却亲过了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的儿子,这说明墨肃很爱他这个嫂子。
墨雪继续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阿姐的身世在墨氏山门中并不是秘密,因为阿姐继承了我婶婶的天赋,能和飞象沟通交流,所以没有人敢议论她。”
云焱问道:“所以你阿姐才会对你父亲那样的态度吗?”
墨雪点点头:“这应该算是一个缘由吧,可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别的隔阂,我猜也是和我婶婶有关。”
云焱想着那个第一个把飞象这种吃人的水怪带来太湖的女人,就不禁好奇问道:“那你婶婶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一个和小叔子私通还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样的女人,不知道她会面临着怎样的结局。
墨雪摇摇头道:“不知道,在我的记忆中,我并没有见过她,我两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去世了,据说当时肚子里还怀着我大伯的孩子,那孩子当时已经九个月了。”
云炎不禁又问道:“那你大伯呢?”
墨雪的眼光又看向了远处,似乎是在远处环山的云雾中追寻着往事:“我大伯也在那一年去世了,这件事说起来跟罗刹城有关,我的几位堂哥,还有我爷爷,我大伯,他们要么被罗刹城无辜杀害,要么死在了攻打罗刹城的战斗中,后来才有了我父亲继承了墨氏门主之位,不过罗刹城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城被毁了,城主欧阳宇也死了,他两岁的儿子也在那场战斗中烧成了焦炭,只有他的夫人从此以后下落不明。”
云焱听到罗刹城的时候,额间一跳,手中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脑海中不自觉就浮上了娘亲的泪眼,在他不努力学习的时候,在他忤逆她的命令的时候,她总是一边拿着鞭子抽他,一边哭着怒骂:“你忘记了我们的家是怎么被人毁掉的吗?你忘记了我丈夫是怎么死的吗?你忘记了我才两岁的儿子是怎么被烧成了一团焦炭的吗?”
那个时候,云焱总感觉他好像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仇人,并且深深地感受到了娘亲对于这些人的恨意到底有多浓。
墨雪似乎也感受到了身旁的氛围变了,回头看见云焱的神情和他紧握的拳头,疑惑地喊了他一声:“云焱,你怎么了?”
云焱被这一声喊醒,察觉到自己失态,迅速调整回自己漫不经心的状态,笑了笑:“哦,没事,我只是很好奇罗刹城该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落到灭城的下场。”
没有人听出云焱这一句话中的质问,这个问题他曾经在心里无数遍地问过自己:“我爹娘,我哥哥到底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得你们凶狠地杀上门来,要毁了我的家!”
娘说过,是因为无数的江湖谣言传言罗刹城种植着大量的金佛莲。呵。不过也是打着正义的名号行强盗的行径进行掠夺。